歸鐘的贊嘆提醒了至善,他忙出言勸阻:“師太手下留情,不知熙官有什么得罪之處?老衲愿代弟子一力承擔。”
至善也沒跟上,只能扯起嗓子大吼,一貫穩得得像姜太公一樣的老禪師被逼成這樣也是難得一見。
丐幫的孫長老也憂心,丐幫的絕學洪熙官還沒教完呢,要是洪熙官真的被九難捅了,那丐幫哭都沒地方哭去。
于是孫長老也幫腔了:“九難師太,有話好好說,以洪總舵主的年紀應該跟您也沒有生死大仇,何必非要以死相拼呢?”
孫長老也急得快跳腳了,那劍光,不像是追著洪熙官去的,反而每一劍都像是刺向了孫長老的心。
九難聽到了至善所言心里一咯噔,此人是少林的人,可能是誤會了,九難手上的劍勢緩了些。
但神尼也是要面子的,她又做不到打自己的臉,所以她并沒有停下遞招。
然后孫長老一勸說,九難的氣勁又減了三分,是啊,為什么要跟洪熙官搏命呢?
她也沒想清楚,只是一時氣憤就下了狠手,一開始九難也只是惱怒洪熙官無禮想給他點教訓,并不想要命。
等到洪熙官使出了神行百變,她就起了無名業火,都怪那個負心人,本來她已經心如止水,卻不想見了洪熙官的身法又起波瀾。
想來九難也沒有完全看開,只是壓制住心魔而已。
洪熙官倒是想清楚了,是自己引發了誤會,魏溯難當出氣筒當得經驗深厚,十幾年了都。
他當然知道女人撤起氣來是什么樣的,哪有道理可講,不把誤會解除了,就自求多福吧。
可這時場邊人也多,他還不能說出來,不然九難的面子就更沒地方擱了。
還好他研究出了傳音入密,不然今天就難收場。
洪熙官運起氣勁在喉間聲帶處形成了一個錐形的氣腔,聲線被聚攏了起來,定向地射入九難的耳朵里。
“九姐,我是紅枚的駙馬,紅枚是弘光帝的女兒,所以我才稱您為九姐。”
九難的身形又慢了些,有門,那就加把勁!
“至于我的神行百變身法,是在呂宋時遇上了袁承志那廝,他與我賭棋輸了與我,輕功身法是賭注。”
洪熙官也不敢敬稱袁承志了,渣男就得罵,這樣才能跟九難統一戰線啊,反正九姐是自家人,袁承志,袁承志是誰?
洪熙官的傳音入密讓九難身形一滯,再掃了一眼,旁邊都沒有人察覺。
這是傳音入密?武林中未聞久矣,看來洪熙官的武功遠比看到的高啊,是了,他一直沒有還手,只是以身法躲避。
而且洪熙官的身法也比九難高明了一些,轉換更加順滑,氣勁的效用也更高,九難跳起的高度到頂了還離洪熙官差了一丈余。
九難的理智又回來了,洪熙官一直在讓著她。
何況洪熙官的話音是在九難耳朵里炸響的,她也感覺到難受,耳鼓生疼分散了九難的注意力,不知不覺間讓她慢了下來。
最要緊的是洪熙官說了賭棋,九難的師父木桑道人就是棋嗜,袁承志從小就靠下棋從木桑道人那里賺武功,這一點九難也知道。
洪熙官說的多半就是實情,看來確實是自己誤會了。
九難思緒一雜,也沒有辦法全神貫注催動身形了,手里的劍也有些氣機不續,“劍彈”的動能接不上了,過載太大。
洪熙官瞧準時機矮身一閃,讓刺向后心的劍尖從肩頭夾角處劃過,腳下一頓翻轉過身來,面朝著劍身保持著平行斜向前沖。
手上趁機運指一揮,在鐵劍的劍身上當當當連著彈上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