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補還好,越補洞越大,意識到自己話語里的歧義,韋小寶只得用了長句:“你當時未更衣沒入浴,只是回到寢宮卸下了面具敷臉梳頭,所以被我們用千里鏡看了個正著。”
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蘇荃一聽就知道是哪一天,那天的事她記得很清楚,她肯定沐浴更衣了的,不過韋小寶沒說破,她也不可能不打自招。
但蘇荃的臉明顯地紅了起來,面上滿是羞赧的神色。
這時噗嗤一聲傳來,是女子的笑聲,韋小寶扭頭一看,是沐劍屏忍不住掩嘴偷笑。
這個師兄太正經也太不正經,讓沐劍屏忍俊不禁。
可她心里卻不滑稽,而是滿滿的崇敬,原來師兄出身青樓,怪不得口舌粗劣。
而且師兄的人品沒得挑,于最惡俗污濁的世井之地長出了通透玲瓏純粹凈直的翠竹與綠荷,像是讀《愛蓮說》,又像是觀《南山竹》,有些愛了。
假如韋小寶會讀心術,此刻他一定內牛滿面,他苦心孤詣地想如何博取兩個小師妹的好感,沒想到一通胡諂的大實話就達成了小目標,真是令人唏噓。
可韋小寶不知道,所以他還得繼續瞎說大實話。
“公主殿下,假如讓你嫁給一個人,他跟你圓房之后第二天就要殺了你,為了繼續活命,你不得不通過編故事的辦法來轉移此人的注意力,你會怎么做?”
幸好,清代的文化傳翻和出版業不夠發達,即便是天方夜譚已經傳到了大清,但知道的人很少,而蘇荃又正好對它一無所知。
可蘇荃一聽韋小寶的假設就臉色變得煞白,她的身子都顫抖起來,聲音也像被風吹拂的羽毛一樣飄浮一定:“其實就是指我對嗎?只不過豪格一直沒有殺了我,不是我編故事編的好,而是他好像很怕我。”
蘇荃又冷然地“啊”了一聲,剛想解釋“豪格就是……”,卻被韋小寶搶了話。
“我知道,豪格就是洪安通,我已經在紫禁城上當眾戳穿了他的面目,我還知道董鄂妃和榮親王都是豪格逼著你們殺的。”
“是毛東珠,當時我還沒有進宮,東珠其實也不想這么做,可不這么做豪格就會對順冶動手,她告訴我說有段時間她都快被逼瘋了。”
“為什么?我以為她是與董鄂妃爭寵不利才下了毒手。”
蘇荃卻鄙夷地笑了:“爭寵不利?爭寵不利會有建寧?雖然有太皇太后看著,可即便是翻了牌,不想要孩子辦法多的是,很難嗎?”
“唔,應該不難吧!”韋小寶都不好意思說知道,他可不能承認他是老司機。
蘇荃卻繼續往外放猛料:“其實一開始順治很喜歡東珠的,不過她頂著琪琪格的名頭,總覺得不純粹,后來她就犯了傻將實情告訴了順治,結果順治就再也沒拿正眼瞧過她了,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直舒胸臆,蘇荃整個人都舒坦了,從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來。
可沐劍屏和雙兒卻面露惡色,很明顯蘇荃的話刺到了她們,不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