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灰原哀的異常,少年偵探團的三小只并未看出什么,說了‘明天見’之后便各回各家了。
回去的路上,柯南不時會看向身邊的灰原哀,可她始終低著頭,面無表情,對他視若無睹。
雖然柯南不知道為什么,但能猜到是跟土方忱幸有關。
他有心想問,但相處這么長時間了,也了解這位搭檔的性格,知道如果她不想說的話,就算問了也沒有用,所以便將疑問憋在了心里。
灰原哀遠不似表面這般平靜,她腦海中很亂,各種猜想和懷疑,還有這幾天跟土方忱幸相處時的點滴,都像跑馬燈一般掠過,紛亂駁雜。
那所金融事務所的三樓,雖然沒有上去看,但那扇窗戶對著的位置剛好能看到姐姐。
占據在目標的高處,視野開闊,是很好的監視地點。
所以,土方忱幸其實是組織的人嗎?他負責監視姐姐。這樣一來,有些東西就能說的清了。
比如自己初見他時,與看到其他組織成員時一樣的心悸。以前還懷疑過是自己的錯覺,現在想想,因為他本來就是組織的人啊。
然后,他被姐姐吸引,愿意幫忙,至于是不是誠心誠意,從結果上就看出來了。
又比如金融事務所突然關門,也符合組織一貫的作風--任務完成后便抹除留下的痕跡。
灰原哀腳步突然一頓。
柯南走出幾步,同樣停下,回頭。
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陰了起來,雨點吧嗒吧嗒落下,街上車來車往,行人各自奔走,步履匆匆。
像是那天。灰原哀想著,輕聲道:“如果說,土方忱幸其實是組織的人,你相信嗎?”
她的嗓音有些沙啞,柯南愣住了。
“你...你在開什么玩笑啊?”他張了張嘴,驚訝,難以置信。
“玩笑么?”灰原哀將有關姐姐拜托忱幸的事情,包括這兩天從他那里旁敲側擊出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柯南越聽臉色越凝重。
“他說的那個喜歡的女孩子,就是我姐姐,宮野明美。”灰原哀說道:“他之前工作的地方,是在監視我姐姐。我在逃出組織的那天,在他公寓附近見到他時,從他身上感覺到了跟組織其他人一樣的氣息。還有他那晚那么巧也去廣田教授家...”
“等等。”柯南打斷道:“你懷疑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土方忱幸是你姐姐托付之人’的前提下。你本來就懷疑他。”
“有什么不對嗎?”灰原哀問道。
“他之前一直住在寺廟里,除了回鈴木家,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柯南說道:“這一點園子能夠證明,事實上,小時候我跟小蘭也沒少聽她說起過土方忱幸的事情。”
灰原哀一怔。
“所以,一個幾乎沒離開過寺廟的人,其實是那個可怕組織的一員?組織發展他的目的是什么?難道那個教導他修行的神棍,也是組織的人?”柯南問道:“又或者,土方忱幸剛離開寺廟沒多久,就被組織看中,然后負責監視你姐姐?”
他早就懷疑過土方忱幸,卻又打消了懷疑,所以現在的條理才會這么清楚。
土方忱幸又不是什么百年不出的天才,組織何至于此?
灰原哀腦海一片空白,無法反駁。
是啊,組織怎么可能會發展無用的人,更何況是個跟和尚差不多的毛頭小子?
而在離開寺廟之后,這短短時間里,恐怕連獲取組織信任都不夠吧?又怎么可能來監視姐姐呢?
再說,土方忱幸可是跟鈴木財團有關啊,他有什么理由加入組織呢?
威脅家人?
像鈴木財團這種龐然大物,就算是組織要針對其做什么,也要頗多考量。更別說其本身在曰本就根深蒂固,牽一發而動全身,組織沒必要為了土方忱幸得罪對方。
以利誘之?
一個童年、少年歲月皆在苦悶的寺廟里度過的人,的確很容易被花花世界誘惑。可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和觀察,土方忱幸雖然不至于是無欲無求,但除了飯量大之外,身上還真沒什么煙火氣。
那還有什么能讓這家伙加入組織的條件,或者必要呢?灰原哀一時竟想不到了。
她抿抿唇,伸出手,微涼的雨絲打濕了手掌,雨滴沁涼,心尖仿佛顫了下,心情也好了起來。
柯南見她小臉被雨沾濕,卻明顯輕松了許多,當下道:“依我看,你就是想多了。”
說著,他嘆了口氣,“現在看來,本來是放松的旅行,可因為那家伙,反而沒起到效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