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還沒有柯南未解決的案子,更別說這回還有服部平次以及精通排除法的毛利小五郎在。
“不,已經解決了。”柯南眉宇間遮了一層隱晦,輕聲道:“只是這一次我們選擇隱瞞了真相。”
忱幸安靜聆聽,接下來才知道所謂的‘隱瞞真相’,并非是幫兇手遮掩,而是隱瞞了三年前死者自殺的理由。
--那是一個外國人被善良的女孩子救助的故事,養傷期間,彼此互訴過往。臨別時,他說她像「shine」(陽光),她卻以為是「shine」(羅馬語:去死吧),因此悲傷自殺。
后來,他認為是她的家人害死了她,于是策劃了這起殺人案,為她報仇。
“如果讓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誤會的話,可能他是活不下去的。”
柯南說道:“有時候以為微不足道,而不曾解釋清楚的誤會,很可能會導致無法挽回的遺憾發生。”
適時正是黃昏,外頭金光一片,霞光漫天。忱幸坐在窗前,心中忽然有難以言說的思念蔓延,歉意甫一出現,便不可遏制。
一旁,灰原哀同樣聽到了兩人之間的對話,下意識看向身邊之人。
自不久前因回憶之卵一事而留下的癥結,一直梗到現在,她很想問清楚,他是怎么發現竊聽器的,事后為何不問,又為什么會對史考兵的槍那么了解等等。
或許,一切只是自己多想的誤會。
就如柯南所說,她不想今后會有遺憾,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
灰原哀握緊了杯子,深吸口氣,打算開口時,忽然聽到柯南問:“你在看什么?”
“晚霞。”她聽見忱幸低低的聲音:“那一天她離開的時候,也像這樣。”
他仍記得,天邊橫著那道橘紅混著胭紫的晚霞,在余暉中烈烈燃燒,夕陽給她的長發和側頰鍍了一層單色的光,瑰麗又燦爛。
“什么?”柯南沒聽清。
“沒有。”忱幸清淺笑著,心里像是落了一顆薄荷糖,涼得發酸。
灰原哀便沒有問出來。
只是當天晚上,她就做了噩夢。
烏鴉成群掠過,散落漆黑的鴉羽,她看見自己站在如血般的玫瑰花海,看見琴酒冷厲笑著抬起槍口,看見在火光乍現時擋在身前的人影,他穿著黑色的羽織,上面綴著一朵縫繡精致的小紅花,在染血之后,更加妖冶。
她想要掰過對方的臉看清他的模樣,卻發現自己嚇得渾身僵硬無法動彈,她只是哭著,咬破的唇淌下殷紅的血,滴在他的眼尾。
“不!”灰原哀猛地坐起,大口喘著氣。
她驚魂未定地四顧,安靜的房間里,透進些許月光,方才不幸只是夢一場。
可那宛若真實發生的預兆,卻無比沉悶地壓在她的胸口。
她好像看到了那個為他擋槍的人是誰,卻忘記了他的樣子,更想不到在自己的人生里,姐姐離開之后,還有誰會這么做。
……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覆蓋街頭,冬天就這么悄無聲息地來臨了。
在這個冬日的傍晚,一輛保時捷356A停在了路邊,冷與酷的兩人在街對面買煙,不緊不慢地穿行馬路,剎車聲此起彼伏;
還有某個膽大的偵探在車里留下了發信器跟竊聽器;
杯戶飯店正要舉辦某位故去導演的追思會。
忱幸走出便利店,晦暗的天空飄落潔白的雪,他微微仰頭,伸出手。
路燈漸漸亮起了光,風卷過地上的雪屑,他靜靜站了會兒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