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寺廟里的時候,老師曾教過我下棋。”忱幸說道:“他說下棋也是修行的一種,可以靜心。”
“我還以為你一直練枯燥的劍道呢,原來還有豐富的課余生活。”灰原哀調笑道。
“還有拾柴,采藥,捉魚,制香。”忱幸一下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輕聲說著。
灰原哀看到他的笑容柔和,還有在回憶時的繾綣,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了看似人來人往其實空曠的廣場上,那偶爾停落在長椅上的白鴿。
它低頭啄羽,漫步嬌憨,溫馴而沒有防備。
忱幸說到一半,想起這里是案發現場,好在他聲音低,其他人并未注意到。
“以后有機會再跟你說,如果你感興趣的話。”
“好啊。”灰原哀看著他笑。
他們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夜里的星。
另一邊,宮本由美疑惑道:“下棋用語?熊吉,你怎么會知道那種下棋的用語?”
目暮警官忍不住道:“先別說這個,先解釋為什么那封遺書是準備好的一步呢?”
“那封遺書的內容,你們不覺得怪怪的嗎?”羽田秀吉問道。
高木涉拿出手機,看著拍下來的遺書照片,“遺書上面寫的是‘老公,對不起,害你受傷了,希望你的傷能早點好。靖家,考試加油,我想你一定是沒問題的。市子的七五三節的時候,記得讓她穿上我的長袖和服。請原諒不孝女先走一步了--伊丹知代子。’這樣哪里奇怪了嗎?”
“就是考試那部分。”羽田秀吉抱著胳膊,淡然道:“這一家的兒子靖家,要參加的是考駕照的筆試,應該不是那種會讓人寫在遺書上,擔心他不能通過的困難考試吧。”
“這個,因為我太太她就喜歡瞎操心,像我這個大學就要畢業的兒子,一直找不到工作,這件事就讓她非常操心了。”伊丹永信第一時間解釋道。
“沒錯,靖家現在是大四的學生了。”羽田秀吉低聲一笑,“如果說那封遺書,是四年前寫給正要參加大學聯考的兒子的東西,那一切就說得通了不是嗎?”
目暮警官張了張嘴,“的確是有道理,如果是四年前的話...”
高木涉凝聲道:“四年前,她那位今年要滿七歲的小侄女市子是三歲,也要過七五三節。”
米原桵子回憶道:“之前太太讓我看過一張照片,她指著穿長袖和服的女孩說,看不出這是四十年前的和服了。”
“這么說,難道那封遺書真的是四年前...”目暮警官訝然開口,但馬上就被伊丹永信打斷,“那怎么可能啊,你們不是也看到我眼睛的淤青了?這是昨天晚上被我太太亂丟的煙灰缸砸中受的傷,既然這件事情也寫在遺書上的話...”
“說到受傷,我記得你剛才也說過,你的腳以前曾經骨折過對吧?”羽田秀吉說道。
“是,是啊。”伊丹永信訥訥道。
伊丹靖家說道:“因為我媽沒學過滑雪,所以撞傷了我老爸,因為這個關系,我們每年全家都會到鄉下參加的新年聚會,變得她要一個人搭飛機去,還因為墜機差點丟了性命,我媽媽常常提起這件事呢。”
“這么說,那也是四年前嗎?”目暮警官目光一動。
“如果說那架飛機當時就要墜落,那么在飛機里寫下遺書也不奇怪啊。”羽田秀吉淡淡一笑,“特別是對自己的家人還有什么牽掛的事。”
這樣一來,案件就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