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淡淡道:“我之前說過吧,楠田陸道斷絕聯絡的那個時候,就在同一個時間,有名男子被人擊中,他的遺體還被燒掉了。”
他的語氣毫無起伏,貝爾摩德卻莫名緊張起來,“你說的是...”
“沒錯,FBI的探員,赤井秀一。”安室透目光冷冽。
“難道說,你的意思是他現在還活著嗎?”貝爾摩德忍不住道。
誰也無法忽視赤井秀一,作為敵人,他難纏且棘手。
安室透點頭,“是的,如果我的推理正確的話。”
貝爾摩德目光閃動,轉而笑出聲,“不過很遺憾,你的推理并沒有命中,因為他的死亡早就已經通過確認了,而且當時確認這一點的還是曰本警察呢,要他們去確認的就是FBI。”
她將手肘撐在車窗上,開口道:“你之前也說過吧,基爾表示在來葉崖被開槍打中頭部,連人帶車一起燒掉的赤井的遺體的指紋,與那名偵探小朋友手機上所留下的赤井的指紋是完全一致的。”
如果是忱幸,一定會覺得她解釋的話明顯有些多了。
但好在安室透不知道,而且他此時志得意滿,腦子里所思慮的都是那個恨之入骨的男人。
“可是為什么警察可以從燒焦的遺體上采集到指紋?”
“那是因為他的手,一直插在經過防火加工處理過的褲子的口袋里。”貝爾摩德漠然道:“他就是那種人,用霰彈槍對我開槍的時候,也是一只手插在褲子口袋。”
說這話的時候,她不由想起了那個在刺鼻的硝煙味道中,將自己抱起的身影,以及那晚他說的那一番話。還有自己化身盛夏晴子時,與他在鄉下共度的那晚。
他啊,純白得讓人喜歡的要死。
“用單手拿著霰彈槍擊發,的確很像他,可是,他會為了之后方便別人采集指紋,特地將手一直放在口袋里直到死去,還真是貼心。”安室透本來是冷笑說著,可半晌沒得到回應,他就看向身邊之人,卻發現她唇角輕抿,似乎在笑。
神態明顯不是因為聽到他的話,而更像是想到了其他事情,或者說是其他人。
不必想,安室透心里馬上就有了人選。
對此,他不禁冷哼一聲,算是提醒。
貝爾摩德回神,眼底閃過些被打攪的不愉,仿佛起床氣。
“既然你這么不相信,那要不要看看赤井被開槍打中的影像呢?”
“你說的是基爾用戴在脖子上的隱藏攝像機,拍下來的那一段影像是吧?”
“沒錯,在那段影片里,把那家伙斷氣時的過程毫無遺漏地拍下來了。”貝爾摩德說道:“然后那家伙,在子彈打進他的頭部之前還說「沒想到竟然會走到了這一步」。
我以女演員的身份說,他說的臺詞并不是為了暗示什么,而是打從心底說出的一句話,那并不是演技。真讓人失望啊,竟然要我大費周章地陪你演出這樣的鬧劇,你知道我的片酬嗎?”
安室透并沒有在意她的牢騷,而是在想赤井秀一‘臨死前’所說的那句話。
「沒想到竟然會走到了這一步。」
與此事件有關的,以及在那晚出現的所有人物,一一在他腦海中閃過,而最終,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一道身影。
那個看似不起眼,卻永遠讓人無法忽視的小孩子。
“原來是這么回事。”安室透眼睛亮起來,嘴角露出笑意。
貝爾摩德托著臉頰的手指輕輕點動,漫不經心道:“看起來你好像想到了什么。”
“只要有一點線索,找到真相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安室透平靜的話中展露出強烈的自信,而他想了想,忽然道:“那么,你的那個他,在這一系列的事件中,又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呢?”
貝爾摩德眼神一瞇,修長白皙的指尖落下時格外緩慢。
“誰知道呢。”
“是么?”
“不然,你去問他好了。”
“那倒不必。”
安室透笑了下,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