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體仁見崇禎皇帝又要發瘋,趕緊站起來勸諫道:
“陛下息怒!陛下可能不清楚江南的情況,若真的將東林書院給拆了,今明兩年的科舉勢必受到沖擊,朝廷也可能無士可取。
就以復社的張溥為例,此人雖然沒有官職在身,卻能在鄉野之中遙控內閣,陛下還記得周延儒嗎?”
溫體仁自認為言辭夠溫和了,雖然他對東林黨人不感冒,對東林書院也不感冒,可身為內閣首輔該提醒的總歸是要提醒,只是崇禎皇帝顯然很不領情,白了溫大爺一眼意思是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當年陛下罷免周延儒后,微臣曾得到一封書信,這信上寫滿了人名,注明某某人要大用,某某人要罷官等言辭,據臣后來查證,便是出自這張溥之手,只不過當時微臣并沒有確鑿的證據,是以一直未曾提及此事。
張溥其人在江南名望極高,又極擅長說講,其領導下的復社,成員有數千人之多,文武將吏及不少地方官員、南京國子監生員,都自稱是張溥門下,若算上東林書院,從之者將達幾萬余人,可謂影響大明文壇之……”
溫體仁話還沒說完,崇禎皇帝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之什么?此人就是大明的禍害!”
若論對這些注明人物的了解,全大明都找不到比崇禎皇帝更懂的,就算老祖宗朱重八在這兒,崇禎皇帝也然敢當著老祖宗面直言——沒有人比朕更懂大明!
這張溥也好、張采也罷,明面上淡泊名利不肯入仕,其實卻對政治極為狂熱,野心和手腕不可謂不重,他們只是不想按部就班的從知縣熬資歷罷了。
妄圖靠著復社、靠著東林書院,以及天下舉子的支持一步登天直入內閣,倘若大明不亡,按照前任的尿性,還真有可能信了這兩位想抄近道的野心家。
畢竟外有江南上萬舉子的支持,內有無數官員門生故舊的舉薦,要名望有名望,要文采有文采,但凡是個明君,倘若有此人卻不重用,都要被后人罵作庸碌之君。
可是,這等人在崇禎皇帝眼中才是真正的敵人,這類人一旦真的坐上了高位,才是真正的不堪設想。
學術思潮可以引領,但敢以文人領袖之虛名威脅崇禎皇帝統治的,誰碰誰死!
崇禎皇帝的突然發怒嚇了溫體仁等人一跳,一時間竟都沒敢反駁。
“東林書院朕拆定了,耶穌都留不住,我說的!
還有那什么婁東二張,一旦查明其在背后指使舉子鬧事,當以亂黨論罪!
大明即便三年不取士,該怎么運作還怎么運作,朕都不怕,你們擔心什么?
韓愛卿,需要怎么做,還用朕教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