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說是有哨騎來報,流水堡遭到了后金的劫掠,他前去殺敵。”那伍長道。
“說辭而已,吳三桂指定是投敵去了!瑪德!”虎大威咬牙切齒道。
關寧錦防線的騎兵本來就不多,能與后金鐵騎一戰的唯有碩果僅存的關寧騎兵,關寧騎兵除了祖大壽、祖大弼各有一部外,就是吳三桂手下的那四千鐵騎了。
那可都是朝廷花費巨資養下來的能戰之騎兵,一下子投敵四千,擱誰誰不肉疼。
“城內其他守軍呢?”孫承宗沉聲道。
他沒問吳三桂的情況,是因為既然已經決定投敵,現在說什么都晚了,為今之計是怎么去安撫城內的其他部將。
既然這群人沒跟著吳三桂走,那想必也是知道其中利害,為今之計就是盡快安撫,將損失降到最低,說其他的都沒用。
“都還在城里,但不知是誰泄露的消息,城內現在人心惶惶,有說要去給祖大壽報仇的,有說要找盧總督討要說法的,虎參將趕快去吧,卑下擔心再拖下去,很可能會……嘩變!”
“走!”
……
兩個多時辰后,當孫承宗拖著疲憊的身體從錦州兵營走出來時,天色已經逐漸變亮。
“老大人,今夜可多虧了您,咱虎大威定當如實稟報盧總督,降服這些遼東漢子,倘若沒有老大人,則關寧錦……老大人!——來人,孫大人暈倒了,快去找軍醫!”
……
且說另一方面,吳三桂深夜帶著所屬的四千關寧騎兵,出了錦州城后想著東北方向一路狂奔,冷冽的寒風仿若刀子般刮到吳三桂的臉上,他卻沒有知覺。
父親因罪被朝廷羈押數年前途未卜,幾個舅舅也被朝廷所殺,還有祖家所有的嫡系長輩,盡數死于盧象升之手。
倘若不是山海關內討回來的親信相告,吳三桂幾乎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倘若不是舅舅祖大壽命其留守錦州,吳三桂相信自己也絕活不過昨晚。
這些天吳三桂不止一次提醒舅舅祖大壽,要留意盧象升,但祖大壽壓根就沒聽進去,以至于釀成大禍、身死名滅。
朝廷肯定是待不住了,盧象升絕對不會放過他,吳三桂雖然才二十三歲,但已經歷經數次大戰,累軍功至錦州參將。
他想為舅舅們報仇,但手下真正忠于他的部下僅有四千人,還都是騎兵,萬不得已之下,他唯有逃出城去投奔義州城內的祖澤潤,以等待時機。
淚水剛涌出來就凍成了冰霜,掛在同樣冰冷的臉頰上,四千關寧騎兵雪夜之下一路狂奔,直至天明終于抵達義州城下,一番解釋和折騰之后,吳三桂終于見到了祖澤潤。
“表哥!舅舅們……被大明那狗皇帝給害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