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崇禎皇帝的清田新政,除了各藩王晉封時賞賜的土地外,后來歷代先帝加賜的土地都要收回,就是初始賞賜的土地也要重新登記造冊,地契改為另外一種文書,聽說所有權要收回,他們有的只是使用權。
這簡直是挖藩王們的命根子一樣,福王、周王、魯王、唐王,還有更遠一點的代王、楚王、韓王等全都義憤填膺。
這其中最起勁兒的莫過于山西的晉王朱審烜了,因為早在一年前,晉王府的土地就被山陜總督孫傳庭強行收回,朱審烜因此還冒險跑了一趟京城,可誰知連崇禎皇帝的面都沒見著。
當時朱審烜可沒少跟周王等人抱怨,但一來他們本就交往甚少,二來動的又不是自個兒的利益,周王、魯王等人只是寫信安慰一番了事,可誰知這才過去多久,那小皇帝竟然就要朝著他們動刀子了。
“恭枵啊,咳咳咳——從今日起,王府的那些侍衛你得暗中給父王操練起來,父王老了,這些家業早晚都是你的,但能不能守住,這次,還得咱們父子拼全力呀!”朱肅溱嘆了口氣道。
……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戶部衙門里,陳奇瑜皺著眉頭聽著屬下給他匯報各路傳來的消息。
“大人,京城大部分商賈皆已經繳納了本月的商稅,共計得銀六十四萬兩,剩下的當在本月內可收繳完畢。”戶部主事于慶建沉聲道。
“嗯,還得加快進度,不僅要速度,還要細致點,萬不可被那些勛貴們鉆了空子,還有,咱們陛下,眼里從來不揉沙子,下去的時候跟稅務司的人多講幾遍,朝廷可是已經給咱們加了薪俸了,手腳都干凈點,否則出了事兒,誰也保不住。”陳奇瑜一邊翻看著稅銀的賬目一邊提醒道。
衙門里的另外一個官員魏文生聞言,眉頭皺了一下,似乎有難言之隱。
“怎么?有話就說,沒事兒趕緊去下頭查賬,誤了陛下的事兒,誰都擔待不起。”陳奇瑜瞥了一眼魏文生道,不過魏文生并未答話,陳奇瑜也沒在意就又問向于慶建道:
“對了,吳大人呢,今天怎的沒見他來匯報清田的事兒?
還有陶侍郎,他不是負責清查順天府內衛所的事兒嗎?辦的如何了?”陳奇瑜滿臉疲態,連水都顧不上喝,心心念念的都是陛下的新政,戶部衙門的燈總是過了子時依舊亮著。
“回大人,吳昨兒去了信安,路有點遠,估摸著也快回來了,但是陶大人……”于慶建有些遲疑的道。
“有話直說,再給本官吞吞吐吐的,莫怪本官換人。”陳奇瑜眉頭大皺,不知道是與崇禎皇帝共事久了,還是最近壓力實在太大,陳奇瑜總覺得時間不夠用,尤其是那些說話慢或者吞吞吐吐的官員,陳奇瑜越是忍受不了。
“是,臣聽回來的人說,陶大人去興州前屯衛清查衛所,回來時被人敲了悶棍。”于慶建嘆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