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喝了就死,我不喝……我不喝……”
“你得喝藥啊,不喝藥病怎么會好。”紀文軒安慰道。
見那人還是不肯喝,洪承疇眉頭大皺,便叫來兩個士兵,打算強行灌藥。
“我不喝……不喝!”
那人一邊掙扎一邊喊叫,身體微微發顫,眼睛瞪得老大,眼角突然開始流出黑色的血,之后便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不動了,兩個士兵也傻了,不知道這藥還要不要灌。
“死了?”洪承疇眉頭大皺。
雖然也去過好幾個發了病的村鎮,但洪承疇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剛才還能動彈的病患,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死了,連眼睛都沒閉上。
尤其是內眼角淌出來的兩條黑色血線,倘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洪承疇也不相信,幾個呼吸前這還是個大活人。
“他是邪神附體了,大人開恩,給俺們換個房吧!”其他的病患看出洪承疇是個官員,趕緊跪倒在地請求道。
“是啊大人,俺們不要喝那個藥,喝了人就死了。”另有病患高呼。
洪承疇皺眉看向紀文軒,想讓他解釋一下。
“大人,此病內里為寒癥,外在表現為打寒戰、高熱、嘔吐,呈稽留熱,劇烈頭痛,下官在藥方中加入了泄瀉之藥材,可使病患退熱,一定程度上緩解病情,但卻容易腹瀉。”紀文軒無奈道。
其實這還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病人一旦感染了此病,從身體有癥狀到病死只消兩三天功夫,醫官甚至根本都來不及救治。
“抬出去,燒了。”洪承疇面無表情的指示那兩個士兵。
此時洪承疇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更是對崇禎皇帝的先見之明佩服的五體投地,但他一時間對這病也是無從下手,只能指望紀文軒等太醫院的御醫趕緊想法子。
“接下來可有什么計劃?”洪承疇問向紀文軒。
紀文軒咳嗽了幾下道:“下官也是頭次見此病癥,目前正在修改藥方,希望有所助益。”
“嗯,與其他幾位太醫多多商議,盡快尋出根治此病的方子,陛下可還在京城等著呢!”洪承疇催促道。
他本來并不是個急性子的人,但看紀文軒也是有些束手無策,心情不由得有些煩躁。
又交代了值守的將領注意防范后,洪承疇這才憂心忡忡的回到了代州城。
代州城破舊的大街上聚滿了人,百姓們以竹竿制成建議的竹架,架子上托著一尊身披黑衣的古怪神像。
這神像黑臉大耳,眼珠突出,長滿獠牙的嘴里還咬著一把小劍,隊伍的最前頭是幾個和尚,一邊捻著佛珠一邊口中念念有詞。
周圍的百姓有的幫忙一起抬,有的則挎著一籃子紙錢,一邊吆喝著,一邊將紙錢撒上天。
“驅瘟神——燒疫鬼——安四方——魂歸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