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豪紳家可不只有糧食,那些家底倘若都犁地般的犁一遍,不會比去年牽連的那些東林黨人的家底少。
“識趣兒的可網開一面,不識趣兒的一鍋端,你自己看著辦了,但記住,名不正則言不順,要尋個好由頭,不能落人把柄,不得捏造莫須有之罪名。”崇禎皇帝交代道。
十個地主豪紳里頭,八個不好說,但至少有六個不是什么好鳥,憑著廠衛的能耐,想羅織些以前的罪名并不難。
“老奴曉得!”王承恩明白了崇禎皇帝的底線,退回一旁不再多言。
陳奇瑜看到崇禎皇帝的安排,心里一陣心驚膽戰的,常言道官逼民反,如今這算什么,陛下逼著地主反?
實在太大膽了,陛下您知道大明有多少地主豪紳嗎?
唉!陳奇瑜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他知道僅憑他的能耐,根本不足以改變崇禎皇帝的想法,想著只有回去與內閣其他同僚商議一番再作定論了。
“陳愛卿。”崇禎皇帝看了一眼陳奇瑜道。
“微臣在。”陳奇瑜本來還在想著崇禎皇帝剛才一系列命令的影響,聞聽崇禎皇帝叫他,這才略有些發憷的拱手等候差遣。
“朕可沒讓你去干這些臟活兒,瞧把你嚇的。”崇禎皇帝無語的道。
陳奇瑜苦笑了一下。
“這樣,你回去后與溫體仁商議,以內閣名義寫封條陳,呵斥衍圣公府的無理請求,讓孔衍植立即配合當地官員清田,戶部也要派專職官員去監督,還有該交的商稅,一文錢都不能少。”崇禎皇帝吩咐道。
衍圣公一脈在天下文人舉子中畢竟是圣賢一般的存在,崇禎皇帝自然不可能直接推倒落人口實。
倘若阻撓新征施行,自然就有了罪名,但這個罪名還不足以將這群蛀蟲連根拔起,少不得到時候會有官員來求情,甚至內閣那幾個家伙也會摻和。
但如果衍圣公敢與眾藩王走到一起鬧事的話,那可就別怪崇禎皇帝不客氣了,儒學可以有,儒教必須亡,自古改革必有流血者,那便從你衍圣公開始吧。
“微臣……領命。”陳奇瑜知道自己的能耐,也不敢忤逆。
“行,那陳愛卿先回去吧。”崇禎皇帝道。
陳奇瑜看了一眼韓山河與王承恩,知道是崇禎皇帝還有事要單獨交代,只得行了個禮后離開了西山大營。
“接下來朕能不能成事兒,可就要看你們兩人了。”崇禎皇帝輕嘆了口氣道。
如今還不能動兵打草驚蛇,在此之前,首先要先短暫的解決糧食危機,但不論是糧食、還是對宗室的監督,除了廠衛別的衙門都辦不成。
時間的把控、消息的傳遞,將成為重中之重,是以崇禎皇帝對二人再次重申了任務的重要性。
“陛下放心,卑職將抽調人力,定將此事辦好。”韓山河十分鄭重的承諾。
“老奴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定為陛下搞到充足的糧食。”王承恩也信誓旦旦。
自上次落水案時,王承恩就暗暗立下毒誓,凡是于皇爺不利的,皆是他王承恩的死敵,對于死敵,又有什么值得憐憫的。
但崇禎皇帝卻是知道,不論他們有多么忠誠,該有的甜頭他也絕不能少,名利與忠誠很多時候都是相輔相成的。
“朕信你們,此事若成,朕給你們封爵!”崇禎皇帝大有深意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