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來這廖昌仁孔胤植就恨的牙癢癢,也不知道陛下是施了什么戲法兒,那廖昌仁簡直就是油鹽不進,害他只商稅就補了八萬多兩。
衍圣公傳了幾十代,到了孔胤植這里,孔府的建筑群已經十分龐大,孔胤植從自己所在的內院,一路穿過連廊、花園、池塘,足足半刻鐘功夫才到了外院。
廖昌仁一見孔胤植前來,立即起身拱手笑道:
“好些天不見公爺,真是想念的緊呢!”
“廖大人說笑了,不知廖大人前來有何貴干?”孔胤植被廖昌仁笑的心里一陣惡寒,前幾日來討要商稅的時候,這廖昌仁可不是這樣,一張臭臉驢見了都得慚愧。
“無事就不能來看看公爺嗎?公爺德高望重,又是孔圣人之后,下官每次來公爺府宅,總覺能得圣人教誨。
不過最近下官有一事不明,希望公爺能為下官答疑解惑。”廖昌仁邊看著雕梁畫棟的孔府樓閣邊道。
“廖大人有什么事說便是了,何故如此拐彎抹角的。”只覺告訴孔胤植,這廖昌仁絕對沒安什么好心。
“公爺,您說孔圣人倘若有如此家業,又逢天災百姓餓殍滿地的那種情形,孔圣人會不會挺身而出,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呢?”廖昌仁依舊沒有回答孔胤植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先祖既為天下文人表率,自然不忍看天下萬民受餓,定會挺身而出。”孔胤植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
衍圣公雖然不用入朝聽政,但孔胤植依然很忙,除了各地店鋪的生意需要每日盤賬,最近納的幾房妾侍還等著他去慰勞,哪有功夫跟著廖昌仁閑扯,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是呀,下官也覺得孔圣人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然如今北方大旱、山陜又逢千年不遇之大疫,公爺身為圣人之后,當也不會袖手旁觀吧?”廖昌輝順著剛才的話題深入道。
孔胤植聞言終于明白過味兒來,心說早知道這廖昌仁不會安什么好心,狐貍尾巴終于漏出來了,不由得冷著臉道:
“廖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廖昌仁收起了剛才的玩世不恭,起身又道:
“公爺剛才也說了,圣人之所以為圣人,便是敢為天下先,如今北方餓殍滿地、嗷嗷待哺,陛下希望公爺能挺身而出慷慨捐糧。”
“恐怕要教廖大人失望了,孔府沒有余糧!”孔胤植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前些天已經大出血了,錢出了,地也交了,如今又來惦記他的存糧,實在不可理喻。
“怎么會?公爺謙虛了,曲阜的人誰不知道,孔府內有十幾個糧窖,存的糧食即便發給全曲阜的人吃,也能吃個一年半載的,公爺該不會是不舍得吧?
下官覺得公爺肯定不會,這事兒倘若要是讓東廠、錦衣衛和外務府那些家伙知道了,衍圣公的名聲可就壞了呀!”
“你敢威脅老夫?”孔胤植大怒。
“豈敢豈敢,下官只是給公爺曉明利害,捐不捐還是公爺自己考慮。”廖昌仁無所謂的道。
孔胤植面色陰沉不定,廠衛的大名孔胤植自然知道,尤其是那外務府,曲阜城內到處都是外務府番子帖的標語,可謂人盡皆知。
“這是陛下的意思?”孔胤植冷靜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
廠衛可是當今陛下的直屬衙門,倘若沒有崇禎皇帝的首肯,廠衛怎么會私自做這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