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陛下雄才偉略、待鏟除內患后,必然揚帆出海,為大明子孫開疆拓土。
陛下在去年就公開降下旨意,大開封爵之們,但凡有功勞者,包括但不限于在戰爭、科技、貿易等各領域上,只要對朝廷做出了足夠的貢獻,皆可封爵。
鄭大人難道就不動心嗎?”楊嗣昌說完就不再說話,等著鄭芝龍的回復。
此刻的鄭芝龍皺著眉頭,但其實內心早已澎湃不已,他鄭芝龍缺錢嗎?船隊日進斗金一點不為過,他的府宅放眼整個福建省都是數一數二的豪宅,他所欠缺的只有名,而爵位正好中其下懷。
至于那蜀王答應的爵位,跟當今天子的爵位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是啊,劉香也好,郭懷一也罷,他們不是一個人在戰斗,他們背后都有一個國家,劉香身后有弗朗機,郭懷一身后有尼德蘭,這些年鄭芝龍雖然投靠大明,但一直擔心朝廷奪他的兵權,互不信任,其實是一個人在戰斗。
倘若大明朝廷真的支持他,什么弗朗機,什么尼德蘭,他早就一股腦鏟平了,開玩笑!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就說那東番,距離大明這么近,他若是有朝廷大力支持,早就把東番徹底打下了。
只是……唉,鄭芝龍心里雖然很動心,但卻不敢一股腦答應,因為他心里也很清楚,朝廷想要的是什么,或許他的財富可以留下,但是他一生拼搏出來的水軍,朝廷絕不會放過,至少鄭芝龍心里如此想。
可沒了水軍,他鄭芝龍就什么都不是,朝廷就可以把他捏圓了再捏扁,將主動權交到別人手里,并不是鄭芝龍的處事原則。
“唉,下官也想啊,但咱手里頭的兵很雜,不少頭領對咱還陰奉陽違。”鄭芝龍越想越心煩,干脆不想了,應付道。
當年十八芝的把子兄弟,還健在的可不止劉香和郭懷一,當年他鏟除那些把兄弟的時候,也有四五個投降了的,比如施大瑄、洪旭、甘輝等人,不過鄭芝龍明顯在應付,因為這些人中雖說也有不一條心的,但大部分都是忠誠于他的。
否則鄭芝龍也不可能留他們這么久,只不過他覺得楊嗣昌肯定不清楚。
鄭芝龍只是在權衡,權衡這么做到底值不值,畢竟一聲奮斗的基業拱手讓人,即便是鄭芝龍也會心有不甘。
同時他也考慮后果,一旦真的與這楊嗣昌鬧掰,說不得他鄭芝龍立即就得想后路,現在的鄭芝龍已經不敢再小覷崇禎皇帝,能在深宮之中還覬覦著海洋的皇帝并不多,說其有雄心壯志絕不為過。
但鄭芝龍之所以應付楊嗣昌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藩王之亂,鄭芝龍甚至有些看好戲的念頭,你年輕的陛下再有雄心,也得先把大明這一畝三分地給安頓好對吧?
如今你的新政剛施行,就遭到這么多藩王集體造反,不止是藩王,按照鄭芝龍對那些豪紳地主、商賈的了解,這些人倘若看到藩王的勝機大,也絕對會立即倒向藩王。
到了那時,天下有錢人都群起而攻之,陛下呀,咱倒是想跟著你喝湯,但您能抵擋的住嗎?
“看來鄭大人還是沒有這個決心,鄭大人還是好好考慮考慮吧,本官知道你擔心什么,但你莫小看了陛下的胸懷,只要你忠心為朝廷辦事,當今陛下絕不會鳥盡弓藏。
但是有一點你得記住,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鄭大人可要三思啊!”楊嗣昌意味深長的道。
該說的不該說的,楊嗣昌都說了,他其實也是在冒險,當今的局勢楊嗣昌心里頭也明白,倘若天下大亂,想說服鄭芝龍就會更加困難,而崇禎皇帝那邊又在等他的消息,他只能先壓著。
“是是是,大人說的有理,下官回去自會好好反省。”鄭芝龍沒口子的應道。
今天楊嗣昌所言之事,著實讓鄭芝龍震驚,不論是海事,還是站隊的事,幾乎都是在給他敲警鐘。
楊嗣昌的意思他怎會不明白,無非就是要么真心投靠朝廷,要么滾蛋。
“還有一事,最近你就要與劉香開戰了吧,此事本官也要參與,本官不會干預你的指揮,但本官要全程觀戰。”楊嗣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