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鄭芝虎最前頭的十幾艘樓船緩慢向前推進,在劉香的船隊面前一字排開呈半月形,雙方船隊的距離已經不足三百步。
劉香所在的船隊很明顯被鄭芝虎的突然迫近震懾了一下,但卻并沒有退卻,如此近的距離,雙方火炮幾乎拳拳到肉,鄭芝虎的旗艦很快就中了兩三炮。
但與此同時,劉香的戰船也在蒙受損失,鄭芝虎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沸騰,就連芝豹和芝鵬也都毫無懼意。
“二哥,劉香的兩翼的戰船動了,似乎想包圍我們。”鄭芝鵬放下手里的望遠鏡道。
“看來,劉香終于承受不住了,老子等的就是這時候。”鄭芝虎冷笑道。
與劉香的弗朗機船對轟并不是鄭芝虎的真實目的,福船的防御力雖然略弱于弗朗機船,但即便這樣,鄭芝虎也不認為劉香敢與他打消耗。
果然,在劉香的船隊就要完成對鄭芝虎旗艦的包圍時,劉香的左后方、右后方隨即傳來變故。
原來是洪旭率領的鳥船隊完成了迂回,并瞅準了時機貼了上去。
鳥船上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著些什么,不過應該不是什么重的東西,因為鳥船吃水并不深,且航速極快。
“成了!”鄭芝虎放下望遠鏡,臉上難掩喜色。
“提督大人,期間受損過于嚴重,即便那些工匠拼死補漏,還是有些來不及,船體進水過多,恐怕撐不了多久了。”這時,大副傳來一個壞消息。
“用不著了,傳令,其余樓船后撤協助本期間攻擊,至于本旗艦,給老子沖向那艘弗朗機船,滿舵!”鄭芝虎指著敵軍旗艦道。
鄭芝虎有理由高興,因為那些迫近劉香船隊的鳥船,幾乎同一時間相繼冒起濃濃的白煙。
這些鳥船上堆放的皆是干燥的木柴、木炭和硫磺,一旦燃燒起來水都難以剿滅。
鳥船火攻一直是鄭家的殺手锏,前年鄭芝龍與尼德蘭人的那場海戰,就是靠著這些悍不畏死的鳥船獲勝的。
說白了,就是人海戰術,靠著數不盡的大小木頭船去吸引地方的火力,而后慢慢打算地方的陣腳,最后裝滿易燃物的小型鳥船從四面八方燃著濃煙沖進敵營。
只看陣勢就能讓敵方大亂,這些木頭船高度甚至還不到敵方主力戰船的船舷,迫近后很快就能將敵艦引燃,敵艦上頭的水手根本來不及滅火,澆滅了一艘,又會有更多的火船突入進來。
不大會兒功夫,劉香的船隊就有數艘戰船失火,陣腳隨即大亂。
而鄭芝虎所在的旗艦,也終于趁著這空當慢悠悠的駛到距離劉香所在的旗艦跟前,這艘旗艦受傷極其嚴重,隨時可能沉沒。
“傳令,準備登敵船!”鄭芝虎抽出自己的戰刀。
包括炮手在內,船上水軍士兵很快在甲板集合,十幾個士兵將船側的厚實木板扛起來,架設到了敵方戰艦的船舷上。
“老五、老六,你二人留在船上,等候后方戰船接應。”鄭芝虎吩咐自己的兩個兄弟道。
鄭芝豹、鄭芝鵬一聽就急了,二人戰刀都抽出來一半,結果兄長并不打算讓他們二人出戰。
“二哥,咱鄭家就沒有怕死的,倘若你讓咱和六弟當逃兵,下頭兄弟如何看咱?”鄭芝豹擰著眉頭道。
“對二哥,你不怕死,咱也不是孬種,殺敵!殺敵!”鄭芝鵬興奮的抽出了戰刀。
“殺敵!殺敵!”甲板上的鄭家水兵齊聲吶喊。
“哈哈哈!好!我鄭家沒有孬種,隨本提督登敵艦,殺死這群狗娘養的!”鄭芝虎將戰刀舉起,狂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