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壽鋐也知道如今是危急關頭,在孔胤植的催促下只好屈從,不過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老好,爬了三次才爬上馬背。
見眾人都已準備好,孔胤植回望了一眼身后的戰場,此時樊平帶著魯王的親衛已經與劉文炳的勛貴團廝殺了起來,樊平很明顯占了下風。
孔胤植當即命令緊急向南撤退,剛跑出去沒多遠就遇到不少官軍圍堵,不過相繼被孔家親衛殺死,德王和衡王都對這幾十個親衛贊不絕口,覺得此番能逃出生天,全靠這些親衛了,不由得邊跑邊夸著孔胤植。
孔胤植哪有功夫管這兩人的奉承,平日里一個個高高在上的,如今如此諂媚,還不是因為身家性命寄托在他身上。
至于朱壽鋐,他不是不想說話,實在是被戰馬顛簸的夠嗆,這才跑了不到一刻鐘功夫,朱壽鋐就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被顛的都錯位了。
孔胤植當然也看到了朱壽鋐的情況,只是他實在沒工夫搭理,魯王的大軍肯定是沒了,大軍都沒了,誰還管你是誰?
為今之計,孔胤植必須盡快找到福王,憑著他衍圣公的名號,不論是他去找哪一方,那些藩王必定都將視他為座上賓,而距離他們最近的便是福王了。
又跑了約莫一刻鐘功夫,魯王朱壽鋐終于堅持不住了。
“懋甲,慢些……本王……身體……受不住了。”朱壽鋐喘著粗氣道。
此時,東方漸漸的露出了魚肚白,天慢慢的放亮了。
“殿下,堅持一下,這些官軍都是騎兵,此時休息,實在危險。”孔胤植一邊策馬狂奔,一邊隨口敷衍道。
此時后方不斷有逃出來的潰兵向孔胤植等人匯合,但孔胤植仍舊不敢怠慢。
似乎是印證了孔胤植的話,好巧不巧的,此時遠處真的追過來一撥人,孔胤植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再不顧朱壽鋐的抱怨,向南逃竄。
“賊將休走!”崇禎皇帝騎著戰馬,將天子劍揚的老高,沖孔胤植逃竄的方向興奮的喊叫。
其身后一群親衛見當朝皇帝如此興奮,一個個的也都嗷嗷直叫喚。
唯獨周遇吉皺著眉頭緊緊跟在崇禎皇帝的身邊,他們的戰馬都是從上萬戰馬中精挑細選出來的良種,不論從體格上還是耐力、速度上,都比孔胤植的好上不少,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追上孔胤植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周遇吉皺眉是因為,這陛下怎的與平日里不大一樣,追個敵軍就激動的不行,還有剛才的言辭,總讓周遇吉覺得好像在哪兒聽過,想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來,似乎在京城聽人說書三國演義里似乎經常有這一出。
唉,這也太兒戲了,以后斷不能任著陛下胡來,就這次他都不知道回去怎么交代。
反倒是跟在崇禎皇帝另一邊的解閻王十分的放松,這廝跟在崇禎皇帝身邊最久,自然早就了解這位思維跳脫的年輕天子。
說他雄才偉略一點不過分,兩年時間解決了最重要的財政問題、軍隊問題,當然這是韓山河與解閻王私下的夸耀。
但在解閻王看來,在很多事兒上,這位天子也經常不著道,任性起來哪里有半分天子模樣,跳脫的像個大孩子。
崇禎皇帝當然不知道身邊這倆大號保鏢會這么想他,不過即便知道了崇禎皇帝也不會在乎,多半還會笑著嘲弄他們不知性情。
他來到這個世界也不過兩年,當皇帝也才只有這段日子,從最初的懵懂胡來,到后來被東林黨人上了一課,而后學會隱忍、韜光養晦,這兩年來崇禎皇帝覺得自己成熟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