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童盤坐在王七郎日常打坐修行的地方,雙手轉動,最后放于膝蓋之上。
觀想。
誦經。
半天沒看到任何動靜,就好像王七郎給他的經咒和觀想法是路邊攤上買來忽悠人的一般。
王七郎立刻看穿了,教訓起了生童。
“別想著念錯咒啊!”
“念錯了咒就修不成法,更煉岔不了。”
“也別想著瞎觀想,觀想不清晰神韻不夠,便是白觀想。”
“老老實實的!”
“不要耽誤時間。”
生童看了一眼王七郎,收回了目光,將手揣在了小袖子里。
“不念錯咒,也不觀想偏,那怎么煉岔?”
大有要罷工的趨勢。
王七郎氣急,但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腦筋一轉之后說道。
“這魔道功法煉成之后,那些正道人士不就一個個找上門來殺你了么?”
“打了小的來大的,打了大的來老的。”
“一個個高呼著,和這魔頭不用講什么江湖道義,然后蜂擁而上,總有一個能夠殺了你的。”
“不要總想著煉岔,煉不岔難道就不煉了么?”
“尋死的道路有千萬條,咱們不能在一根繩上吊死,要多在幾顆樹上掛幾根。”
“你說是不是?”
王七郎一揮手,抖了抖衣衫,皺起了鼻子,眉眼調高。
活脫脫的一副囂張至極的魔道高人做派。
“以后你出門,先報自己的名號。”
“吾乃殺生童。”
“今天來到這里,不想干別的。”
“只希望能打死諸位,或者被諸位打死。”
“嘖嘖嘖!”
“這蓋世魔頭的氣概一出,這么囂張的話一說出口,別人還不趕上來殺你?”
生童覺得王七郎說得很有道理。
“好像是這樣。”
生童口中再度默誦起了那拗口的經咒,一尊心猿圣像浮現心中。
細心觀想,將心猿輪廓、一絲一毫、神韻形態全部觀想而出。
當觀想越真實,且與誦經聲同步達到了一個界限的時候。
王七郎識海之中的心猿也驟然動了,其睜開眼睛。
“咤!”
一聲怒斥,天搖地晃。
萬千人誦唱的力量,香火之力匯聚在一起灌入神仙命格之種,也就是心猿圣像之上。
心猿腦后的一根毫發迅速亮起了金色的光芒,然后脫落而下。
毛發墜落識海之底,掀起層層漣漪。
最后竟然穿透了空間和距離,直接憑空出現在了生童的識海之中。
因為生童本就是陽神境界的底子,那毫發落入其識海之中,迅速和其神魂之力結合在一起,快速膨脹增長。
生童識海之中,也出現了一尊材質和心猿圣像極為酷似的石像,不過是生童的模樣。
色識、聲識、聞識、味識、觸識五識一躍而過,直登陽神之境。
王七郎看了半天:“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作用。”
“例如什么法術?甚至多出什么神通來?”
生童搖了搖頭:“就是普通的開了陰神五識,什么都沒有。”
“而且好像還有一股力量限制,我不可以修行其他的法術,只能用我自己的殺生之力。”
王七郎皺起了眉頭:“怎么會這樣。”
“這可是心魔化身經的底子,還結合了神仙命格之種,以及心魔一脈最后一位心魔主的魔神令。”
“最后出來的就這?”
“就這?”
王七郎失望至極,揮手收回了生童,將其供奉在了神龕之上。
神龕上只有生童,咒老出去遛彎去了,紙女孫珊珊去各峰那些新入門的弟子面前顯擺去了。
其收拾了一番,將批頭散發扎上了發簪,便走出扶搖宮。
扶搖宮門口守著的兩個道童看到王七郎走了出來,立刻行禮。
王七郎說了一句:“若是有人找我,就說我去掌教師尊那里了。”
對方拱手:“是!少掌教!”
隨后王七郎便化作一道光芒,朝著遠處云海環繞的一座陡峭神峰而去。
雖然他有多次因果輪回的經驗,對于陽神和修行的見解不低,但是和太玄上人比起來,依舊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遇見什么不解的修行上的問題,他當然不會去搞什么藏拙和藏著掖著,第一個就跑去問自己這位仙人師尊。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走出門的時候衣角掠過門口的一盆綻放著白色花朵的靈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