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中點起燈盞,王七郎和虞荒把酒言歡。
幾壇子下肚,說話便變得口無遮攔了起來。
哪怕搭配了一疊花生米,也沒能阻擋住兩人的胡吹海侃。
“虞荒師兄啊!”
“我覺得你這個名字不太好。”
虞荒嗤之以鼻:“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世間莫非還有比這八個字更大的。”
虞荒一手端著酒杯,伸出另一只手指著王七郎說道。
“你一個叫王七的,還敢笑話我的名字不好。”
王七郎立刻糾正對方的錯誤:“郎!”
“王七郎!”
虞荒覺得沒啥區別,多個郎字就不是王七了?
“那你說說!”
“你這名字哪里好了?”
王七郎:“我這可不是瞎說,那是經過古往今來悠久歲月考驗過的,是一代又一代長生不死之輩用一生去見證的。”
虞荒:“一個名字,也能扯上這些。”
王七郎聽虞荒不信,立刻一一舉證。
“天闕主霍山海。”
一開口,就拉出了九州至今還留有余威讓人震撼忌憚的人物。
“廣壽仙尊姜子高、陰天子彭平安,劍主顧若白,你爹泰山大帝還有我師尊,……,
王七郎有一個算一個,扳指頭給虞荒說明著。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
“王七郎。”
他一拍桌子,中氣十足的大喊道。
“你聽聽,你聽聽。”
“能得到成仙的,名字都是三個字的。”
“為什么?”
“因為三這個數字,冥冥之中契合天地大道,對應仙神職命數。”
他一拍胸脯斬釘截鐵的說道:“我這三個字的,注定成仙。”
說完他又豎起一根手指頭,湊近虞荒的眼前搖了搖。
“你這兩個字的!”
“不行!”
虞荒頓時急了。
這說的什么鬼話,他不能成仙?
他虞荒也是有傲氣和傲骨的,堅信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而且前面那些他都認,但最后一個是什么鬼。
虞荒嘴上說著不信王七郎,一副我信你個鬼的表情,將混吃混喝的王七郎給趕出了營帳。
理由是正事談完了,就不留他了。
但是王七郎離開之后,他細想一下卻覺得對方這話。
好像……有那么一絲道理。
要不然這成仙的為什么都是三個字的?
還有王七郎胡侃的有關于氣運命格之說,貌似還真的有幾分扯得上。
他頓時有些慌。
莫非這三個字真的就比兩個字的容易成仙?
我要不要改改?
王七郎走出營帳透過縫隙回頭望了一眼,看到他一番瞎扯忽悠得讓虞荒差點瘸了,竟然在用簽筒演算如何改個好名字。
其掩著嘴差點沒笑出聲來。
晃晃悠悠從營帳之中走出,看著外面黑冰海的美景。
黑冰海實則是一座內陸湖泊,只是因為一眼看不到邊際,因此被戎州和西域稱之為海。
冰湖綿延到天盡頭。
月色下云霧淡如煙,繚繞在月牙下化為暈染。
遠處松林成群,眼前是鐵馬金戈。
王七郎哈哈大笑,忍不住吟詩一首。
“金戈鐵馬欲摧城,夜風吹雪入營門。”
“莫道神人不問路,夜半抽簽算前程。”
營帳內的虞荒當然也聽到了王七郎的聲音,哪里還不知道自己被王七郎給戲弄了,頓時鼻子都給氣歪了。
正準備出去找王七郎理論,對方已經疾步離開回到自己下榻的營帳。
王七郎聽到了營帳內咒老他們下棋的聲音,正準備掀開簾子進去烤烤火,沒想到腳底下突然一陣激蕩。
“怎么回事?”
黑夜里。
大地突然傳來了陣陣轟鳴聲,天搖地晃讓人感覺目眩。
冰雪覆蓋的草原和叢林山嶺上,萬獸齊奔群鳥飛騰。
不知道多少鳥獸驚慌的在黑夜之中奔跑,夜空鳥聲嘶鳴。
營帳內的人也紛紛走出。
當所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時候,龍女白羽衣看著遠方臉上露出了哀傷的神色。
“是地脈斷了。”
她看著王七郎說道。
“萬物生機斷絕。”
“此地將化為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