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側畔,遠處能夠看到高大的陽州界碑,
王七郎那艘小烏篷船經不起風浪的顛簸停在了岸上,他此刻正在坐在岸邊一個好像廢棄了很久的渡口上,身后不遠處的土里還埋著半截木樁,上面有著黑域的印記。
他準備再度搭黑域這個橫跨數州,在大宣境內偷渡、情報、買兇、賣命等等一系列生意搞得風生水起的勢力的鬼船回去。
他在黑市之中聽說了,陽州和天州都被大宣打下了,這黑域的生意沒有任何影響,一切照舊。
這可真是牛逼。
王七郎想要見識一下究竟有多牛逼。
岸上,對著逐漸落下的太陽。
王七郎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仔細觀察著自己身上發生了哪些變化。
又一次因果輪回結束,王七郎的元神修為沒怎么漲上去,這肉身力量層層的往上漲。
而這門轉修肉身法門的許多變化,直接從外表上就能看出來的。
“哎呀。”
“怎么又變英俊了幾分么?”
“這豈不是不給天下其他青年才俊活路啊,文韜武略就不必說了,長得還沒我好看,這世上怎么能有如此完美之人呢!”
靠在碼頭的拴樁上的生童,此刻十分不耐的替王七郎拿著斗笠,如同站崗的跟班嘍啰。
聽到王七郎這王婆賣瓜自賣自夸之語,忍不住開口說道。
“心內之言,就莫要說漏嘴了。”
“讓外人聽到可就不好了。”
意思是這樣無恥的話,心里想想就行了,不要說出口來。
王七郎回懟:“你這等表面高冷實則悶騷的童子,整日里只會妄圖以心中齷齪來揣度本少掌教的光明正大。”
孫珊珊忍不住噗嗤一笑:“要是論不要臉皮,你可以冠絕天下。”
不過細看王七郎,發現對方確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其實別看王七郎嘴上吹,他原本的相貌只能算是平平無奇,別說和方仙道的徐云比,和陸長生也不是一個檔次。
但是歷經幾次因果輪回之后,他這皮相一點點接近了上古神圣中古圣賢。
其這一次變化更是大,體內的神魔之血經過這一次轉化,仿佛抵達了一個轉折點。
皮、肉、骨、血從內到外都歷經了又一層蛻變和重整,變得如同完美精致的玉瓷之器,初一看如同精雕細琢的寶器,細看又覺得渾然天成猶如天地孕育的靈胎。
就好像一件根本不應該出現在人間,而是應該放在神臺之上供奉起來的神物。
“這家伙又變厲害了。”
孫珊珊別看嘴上喜歡和王七郎吵吵,但是看到他變得越來越厲害還是高興的。
王七郎嘴上和幾個護法打趣,實則心內正在細細感悟著新神通的力量。
吞神。
這便是新神通的名字,從名字上來看便可以得知,意思是有一定幾率從對方身上獲得其部分肉身神通。
但是既然是肉身神通,那么肯定不是從凡人和專修元神的修行之人身上去獲取。
要么是神魔后裔、神獸,最次也得是妖魔之流。
這可是一門厲害無比的神通,用得好的話堪稱是無敵了。
不得不說,不愧是一尊金身所化。
其心中立刻開始琢磨著,如何將這門吞神神通運用起來,讓自己獲得最大的收益。
其第一個聯想到的便是吞天犼,若是能夠從其身上獲得它那吞天仙術,那簡直賺大了。
哪怕得不到完整的,是個簡化版也遠超過普通的元神法術。
尤其是其還涉及空間之妙,是王七郎非常渴望想要參透和好奇的一門仙術。
咒老突然指向了大江的上游,彎下腰對著王七郎說道。
“主人。”
“黑域的船來了。”
王七郎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黃昏之中一艘黑色的大船解開了隱匿陣法,突破虛幻而出。
他站起身來,嘖嘖稱奇。
黑市上雖然這么說,但是他沒想到對方真的這么大膽子。
“嘖嘖嘖,都這時候了這黑域還敢在我大宣境內做生意。”
“這黑域不愧為修行界行商的稱號,為了利益什么都敢干。”
他帶上了斗笠,將面容遮擋得嚴嚴實實。
腰間依舊挎著那柄和斗笠一起得來的“破銅爛鐵”,其再度用嗜血劍的登船令,登上了這艘黑域鬼船。
十幾個穿著黑袍的年輕小廝站在船舷兩側,中間剛好隔著一模一樣的距離。
左手第一個的小廝看著王七郎登船,弓腰小心翼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