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仙門和移山仙宗如今親密無間的關系會不會受到影響?
更深一些,會不會影響到接下來一統九州的大計?
泰山大帝可以看不起這個兒子,將其視為廢物棄之如敝履,但是他卻不能真的就將虞洪當成弊履了,還是要給泰山大帝的臉面的。
而且另一方面,移山仙宗的現任少宗主虞荒又該如何作想?
不是不可以做,而是為了一個虞洪不值當。
他王七郎可不是什么老好人,這等折本的買賣不做,更何況他和虞洪可算不上什么朋友,他從云端跌落的罪魁禍首除了廣壽仙尊就是自己。
王七郎一點點抓下了虞洪抓著他衣服的手,搖頭說道。
“虞師兄高看七郎了,神仙洞府煉化之傷,七郎不過一區區凡境修行之人,距離仙人之境都差了十萬八千里,如何能破得了這神仙之力。”
“還請師兄見諒,師弟實在無能為力。”
“何況。”
“師兄哪怕不能修行,也是泰山大帝親子,想要逍遙自在的過一生,還不是輕松寫意。”
“尋一方樂土,享盡榮華富貴,豈不美哉。”
“何必終日苦修,追尋一生也是時候放下享受一番了。”
虞洪看著王七郎的眼睛,一點點的低下了頭。
“不能成仙。”
“又有何意義?”
虞洪一步步走出偏殿,外面只有一個老奴在等著他。
他突然背著對王七郎說道:“昔日我出行前呼后擁,言出如同天憲,無人敢不從。”
“如今一朝失去力量,身邊再也看不到半個人影。”
“修行之人可以視金銀如糞土,可以視權勢如云煙。”
“但是絕對不能夠失去力量。”
虞洪突然爆發出一聲大笑:“修行之人和凡人沒有什么兩樣,最終還不是拳頭和利益說話。”
“只是修行之人更加貪婪,想要的更多罷了。”
幾日后。
王七郎正在練字,咒老將一封朝廷的邸報送呈了上來,上面是最近大宣朝廷的動向和政策。
“怎么?”
“有什么重要消息么?”
咒老開口說道:“虞洪去了北漠,也就是昔日的樓月國所在之地,被圣人冊封為了月陵王。”
聽到這消息,王七郎的筆突然停了一下,眸子微動。
不過他又馬上恢復了過來,接著寫了起來,同時開口說道:“挺好的。”
“當不成修士,那便當個人間王侯。”
“享受一生富貴,替泰山大帝開枝散葉,在人間留下一脈后人,多少人想求都求而不得的東西呢。”
人年輕的時候總是有著豪情壯志,總是認為自己是不一樣的。
大多數人到了最后,只能認清現實。
自己不是那萬中無一,而是平凡的蕓蕓眾生。
求而不得,才是常情。
因此那些所求可得的故事,才可以成為傳說。
王七郎將毛筆靠在了硯臺上,心緒有些復雜。
他在想若是那一日被留在神仙洞府內的事自己,自己會不會接受這樣的命運呢?
心神搖曳之間,背后的神龕之上一只被香火供奉的木人傀儡掉落了下來。
光芒溢散,幻化成型。
第七尊護法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