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捕頭又上下打量了趙力山兩眼,沒說話。
看他駕車的手法,絕對不是專業的車夫,倒更像是一個保鏢。
不過沈繼現在認定了是春風營的人在陰他,還有可能窩藏鐵錘大俠,去人家的地頭,總要有點自保的手段。
他們一路來到了春風營,沈繼非常的客氣,說自己是來跟杜把總致歉的。
杜把總聽說沈繼帶了一車的禮物過來,便打開了半個營門,讓沈繼的大車進來,而且示威一樣讓兵丁列隊迎接。
這些兵丁的身上都帶著刀,如果只是佩戴,列隊迎接可以說是相當的尊重,但是在沈繼他們來了之后,這些士兵竟然一起把刀拔了出來,舉過頭頂,一齊大喝了一聲。
別說沈繼,就連燕捕頭都嚇了一跳。
如果這都不叫示威,那什么叫做示威?
因為這里是春風營,他們自己訓練的士兵,拔刀只是正常操作,不是犯罪。
燕捕頭也說不出什么來。
沈繼咬著牙,硬著頭皮,緩緩走進了刀陣。
趙力山把車隨意地停在一邊,趕來在沈繼身邊護著,他有板甲在身,那些刀子若是砍下來,只要他躲著點腦袋,完全能把沈繼護下來。
而燕捕頭則有另外的想法,特意往后拖了兩步。
這些士兵如果真的敢砍沈繼,那他的斷罪可就要激活了!
進了大帳,一個矮個的胖子在里面倨傲地坐著。
要說胖,也沒多胖,也就一百八十斤左右,但是因為個矮,所以顯得額外敦實。
很難想象,一個當兵的竟然能長成他這樣,而且還升到了武官。
他叉著兩腿,手撐著膝蓋,坐在一長高椅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沈繼。
在他的身后,一副精美的古畫掛在了墻上。
這幅山水畫風格偏柔美,與他軍營的肅殺格格不入。
但是沈繼卻對這幅畫再熟悉不過了,這正是龍飛昊屋里的東西,被沈繼拿了出來,作為典當物放在了亨通當鋪準備拍賣的。
那一次吊朱員外來喝茶,用的就是這幅畫,后來因為沈繼不舍得賣,這才留了下來。
但是現在,它竟然被掛在了杜把總的大帳之中,你說當鋪不是你偷的,誰能信啊!
毫無疑問,杜把總這是在進一步地示威。
沒錯,就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樣?
而且不只沈繼知道是他干的,杜把總也知道沈繼知道是他干的,沈繼還知道杜把總知道沈繼知道是他干的……但就是拿他沒辦法。
這種感覺太爽了!
沈繼這個時候,就算是有一萬條證據,能夠證明那副畫是他的,是亨通當鋪的,甚至是金錢幫的,他也拿不走。
如果鬧僵了,沈繼甚至可能走不出這個大帳。
所以沈繼只能擺出了一副小商販的模樣,對后面的古畫視而不見,話也說得非常的客氣。
沈繼姿態擺的很低,但是對面的杜把總卻依然不給面子。
哪怕沈繼把禮單拿了出來,他也依然是一副豬肚子臉,連個笑模樣都沒有。
這嗶讓你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