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管你是什么樣的心思,不能把我圈入局中,那便都是枉然。’
楚牧輕輕搖頭,身影一閃,消失在營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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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長孫晟剛剛醒來,便聽外邊一聲喊叫:“不好了,裴大人失蹤了。”
他倏然起身,也來不及洗漱,便直接披上官服從營帳中出來,抓著一個跑過的官員便問:“你剛剛說什么?”
那官員連忙回道:“裴大人神秘失蹤了,現在裴家的私兵四處尋找,快要鬧起來了。”
“竟然失蹤了?”
長孫晟的目光在這一刻如蒼鷹一般銳利,一身沛然的氣機隨著他的心境波動隱隱有透體而出的趨勢,“竟然失蹤了!”
措不及防的異狀,讓長孫晟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敏銳的直覺讓他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而在下一刻,隨著一只信鷹落在外圍突厥人營帳處,隨著墩欲谷前來問詢,長孫晟的預感成為了現實。
大義公主,死了。
就在昨夜,大義公主遇刺,悄無聲息地死在了睡夢之中,服侍她的若干侍女,還有在王庭各處巡視的侍衛,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發覺。
直到次日侍女發覺大義公主遲遲未曾起床,方才發現她已經死在了床榻上。
出使突厥的目的就這般完成了,但長孫晟卻沒有一絲欣喜。
因為大義公主是死于刺殺,而非是被都藍可汗拿下審判之后再殺,她在死之前依然還是東突厥的可敦,并且隨著她的死去,一些罪名也就此煙消云散。
最重要的是,長孫晟感覺到局勢超出了把握,使團中裴矩突然消失,大義公主突然死去,這兩事同時發生,讓原本明晰的局勢陡然暴走。
那么在這時,楚牧又在何處呢?
他在東突厥的王庭中,甚至就在東突厥大可汗都藍面前,直面這位東突厥乃至整個突厥,在明面上可說是地位最高之人。
雖然突厥已經分裂成東西兩部,但在明面上,東突厥依然還是西突厥的宗主國,眼前這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漢可說是一國之君,論地位也就比楊堅低一點。
不,應該說在今日之后,都藍可汗可能就和楊堅平等了。因為楚牧帶來了一個契機,一個讓都藍可汗下決心反隋的契機。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東突厥的大可汗熟稔地說著漢語,甚至還能熟練運用成語,但隨著怒氣的拔升,他還是嘰里咕嚕吼出了一連串的胡話,看那漲紅的面色,這胡話顯然沒有什么贊美的意義。
“楊堅簡直是欺人太甚!”都藍可汗將手中文書拍在桌面上,盛怒之時的勁力將堅硬的木桌拍得支離破碎。
“可汗現在可是相信了石某的誠意?”恢復了石之軒面容的楚牧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