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可否給孤一個面子,就此罷手?”
接替皇麒的意識掌控這具身體的天王,此刻彬彬有禮地問道。
然而楚牧卻是不愿意就此罷手,他此來的目的便是殺死皇麒以做試探,此時眼看就要將此人擊殺,哪怕是天王的意識駕臨,也阻止不了楚牧殺手。
一重重天境似是映照著楚牧的心境,微微起伏動蕩,醞釀著深深的殺機,一股股狂風突然涌起,殺意暗藏。
這時,一道火光自天上落下,露出一個頷生長須的中年道人。
“妄動干戈,本就不美,既是天王駕臨,那今日就罷手吧。”
道人帶著笑容,剛剛露面就替楚牧做決定道:“今日此地殺伐過甚,已是傷了天和,再戰下去,于貴方于我道門,皆是有害無利,這事,就由貧道做主了,今日就此作罷。”
天王看著來人大包大攬地做決定,不由露出微妙的笑容。
他看著這道人,道:“孤認得你,你是清虛派的長老南云道人,你當真能替這年輕人做主?”
“自是可以,”南云道人直接道,“道脈與朝廷的和諧,還容不得楚師侄破壞。天王,請吧。”
然而天王卻是身形未動,目光轉向楚牧,帶著微笑問道:“年輕人,你覺得呢?”
突然到來的清虛派長老,顯然是要阻止楚牧殺皇麒。要是皇麒死在楚牧手上,激化了朝廷和道門的矛盾,使得雙方開戰,那么清虛派定然是首當其沖,淪為朝廷的第一打擊對象。
之所以如此,一是因為荊州之地至關重要,朝廷定然要第一個拿下,二自然是因為如今清虛派不為十二派之首玉鼎宗所喜,甚至于還和君自在被追殺脫不了干系。
所以在方才楚牧下殺手之時,南云道人已是忍不住要出手,只不過晚了天王的意識一步而已。
不過對于楚牧而言,清虛派的意見,又與他何干。
“我覺得······”
狂風驟起,冷冽如刀。天空中的身影嘴角勾勒出冰冷的弧度,有些慢吞吞地道:“我覺得,還是做人要有始有終,說了要殺人,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鋪天的殺機令天色顯露陰霾,浩蕩氣機如墻一般向著下方壓去,顯露出楚牧的堅定殺心。
南云道人勃然色變,大喝道:“楚牧,貧道本不欲在外人面前多加評斷他派弟子,但你簡直是喪心病狂,讓貧道也是不得不直言了。你修煉補天魔功,本就已是大逆不道,若是再挑起朝廷與道脈大戰,便是你家宗主來了,也保不了你!”
他是萬萬沒想到,楚牧的殺心是這般堅定,明明已經到了這般田地,竟然還想著殺皇麒。難不成他真要挑起大戰?
心中念頭急轉,南云道人又覺得這正是一個頗為不錯的機會。若是趁這機會聯合朝廷之人殺了楚牧,那么便是暴露了,南云道人也有辦法詭辯。
挑起大戰,其心可誅。這個理由當真不錯。
先前忌憚楚牧有天境加持,加上自家做賊心虛,不敢露面,這才躲在暗中不出來,現在卻是出手的良機。
但不等這道人出手,天上的十四層天境便已經突然下落,猩紅如血的劍光侵染了所有的天境,將各種各樣的元氣化作了一口通天血劍,劍尖直指南云,落了下來。
以奪取自四萬天兵的元氣化一口陷仙之劍,凌厲的劍勢頓時加身,饒是南云身為一派長老,道臺武者,此刻也是渾身汗毛倒豎,難以置信地看著蒼穹。
‘這豎子,竟敢對貧道動手······”
等不及南云多想,通天血劍便已然臨近其身,四萬天兵的元氣劇烈燃燒,傾天的劍壓鎖定南云,將其狠狠壓入水面。
“轟——”
水波揚起,殺勢縱橫,猩紅的劍光染紅了水面,使得這處大湖如同一座血池,沸騰翻涌,水下劍氣交錯羅織,大量尸體被斬成血霧,融入劍氣之中。
而楚牧,則是眉心天眼鎖定目標,人劍合一,陡然刺入虛空之中。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