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再度陷入險境。
舞動混元幡的木宿此刻迫不及待抬頭,欲要一見楚牧的惶急之態,作為清虛派門人,他自然也是對玉鼎宗痛恨至極,此刻見到玉鼎宗最杰出的弟子面臨絕境,自是要欣賞其人絕望之態,以消自己這幾年來的郁氣。
然而令其失望的是,他只能看到兩張毫無波瀾的面孔,一張漠然,一張無情,配上正面的那張平靜面容,使人不由懷疑眼前所站之人是否如同太上魔道那群人一樣,已是完全消去了情感。
這副從容姿態令木宿不由想起當日自己等人逃亡之時的惶急,心中更為憎恨,混元幡催動更急,萬般氣機匯聚成罡風,便要將這百丈高的巨人挫骨揚灰。
也就在這時,丘云子和木宿同時心血來潮,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從心頭浮現,直感不好。
丘云子當先察覺異狀源頭,緊盯楚牧,卻見這百丈高的巨人身上沸騰起血色怒潮,赤紅的血色爆發,侵染了天地,一股無比龐大的力量透體而出,剎那之間便覺六識感應之下,世界一片赤紅。
“天魔解體大法?!他瘋了!”丘云子失聲叫道。
任憑他如何想,都想不通對方為何不試著逃跑,反倒選擇這玉石俱焚的招數。
“天魔解體大法”這門魔道搏命邪功可謂是流傳甚廣,其逆轉精元,炸裂肉身換取力量的法門冠絕所有搏命秘法,論果決,論狠厲,完完全全就超過道門的“羽化登仙訣”、佛門的“舍身訣”。
來不及讓丘云子多想,那龐大到幾乎令人懷疑能毀天滅地的力量便已經爆發出來。
貫注山河社稷圖的力量,百丈高的肉身,這等龐大的軀體一旦使用“天魔解體大法”,其威能讓丘云子都不敢正面承受,然而此刻力量催發,他卻是不得不正面承受。
就像是一顆太陽在空中爆炸一樣,通天徹地的血光震碎了混元幡所帶起的罡風波流,爆碎了丘云子的“番天印”。
當力量強到一定程度之時,哪怕是用最粗暴的方式爆發,也完全能夠沖破一切。
首當其沖的丘云子和木宿同時受到沖擊,木宿只覺渾身都被神火灼燒一般,痛苦至極,那龐大的力量將身體擠壓成一個血肉大球,渾身的血肉骨骼都在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擠壓成一團。
若非他是法身武者,單憑此刻這情況,就足以讓他殞命。
丘云子從法天象地狀態中被強行擊出,嘴角染血,在八卦紫綬衣的保護下被血色洪流淹沒。
就連玄冥宮主等人,也被逼得瘋狂急退,飛速逃離。
大海被蒸發成難以估量的水汽,海底被狠狠向下壓了數十丈,遠方的海岸都在沉陷,天地之間完全就是一副末日景象。
“哈哈哈哈······”
此時此刻,卻有狂笑之聲從這血色太陽深處發出,一道巨大的身影從血色洪流中飛出,手中巨劍帶著熾盛殺伐斬下。
他渾身上下無一分血肉,巨大的骷髏頭上飄揚著蒼白的長發,百丈高的身軀被山河之衣包裹,只在手腳處露出如玉石一般的骨骼。
他就像是一尊骷髏魔神,散發著與世不容的魔氣,周遭氣勁吞吐,掠奪天地間所有的生機。
猖狂、掠奪、殺伐、狠厲······
無窮的戾氣包圍著骷髏魔神的身軀,巨大化的誅仙劍斬在血色洪流之中,劈開怒波,斬飛混元幡,將那肉球置于劍下。
“死!”
厲喝聲中,木宿的身軀被一劍斬滅,劍氣將其元神一并斬殺,血色的洪流將剩余殘軀完全淹沒,將剩余的生機、元氣悉數奪取。
“血洗穹蒼。”
楚牧放聲高呼,逆轉的功體釋放出滔天的魔氣,蒼穹大地盡皆化作一片血紅,就連那大羅天也化作血色,充斥著無盡的邪異和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