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忘情開始心中生奇。
只因若那廣成仙門的祖師當真活到現在,那他就算還停留在至人境界,其實力也定然是深不可測,若是其當真出現,玉鼎宗那邊應該是無法抵擋才對。
想到這里,蕭忘情不由將目光轉向哮天犬。
“看什么看,”哮天犬一咧嘴,露出利齒,“本神君乃是清源妙道真君座下干將,那乾坤就算是至道又如何,還不是一嘴的事情。你也想嘗嘗本神君的利齒嗎?”
這只大狗兇神惡煞的,那張狗臉上露出洪荒惡獸的兇戾,令人不由望而生畏。
蕭忘情的目光在哮天犬的狗嘴上微微停留,他的靈覺告訴他,這只狗的嘴巴可不是只會逞口舌之利。要是真被這畜生咬一口,那是下場絕對不會太美。
如此,也難怪這楚牧會只帶著一條狗就回擎天峽了。若這條狗當真這般厲害,那么便是天王估計也要退走。
楚牧一看蕭忘情這樣子,便知他十有八九是看出哮天犬的厲害了。他心中暗笑一下,開口道:“另外,道友可能還不知,由于蔽宗宗主身受重傷,已是難以再執掌宗門,這玉鼎宗的擔子,接下來就要交到貧道手上了,今后,貧道與道友也算是同輩了。”
蕭忘情和瑯嬛天這才發現楚牧的著裝較之先前有所不同。變得更為正式了,甚至頭上還戴起了元始冠,這在玉清道脈之中,唯有十二派掌門才能佩戴。
戴上此冠,代表著楚牧真正成了道者,也昭示著玉鼎宗有了新的宗主。
蕭忘情這時就是再遲鈍,也知曉楚牧這一番話之后另有深意了。
果不其然,馬上就聽楚牧拋出一個大雷:“道友,上清道脈如今可還有意重返神州?”
這一顆大雷,可謂是震撼人心,一旁的瑯嬛天被震得目晃神移,蕭忘情亦是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不過他立即又是收住心中之念,道:“上清道脈之中,確實還有人想著重返神州,但這些人之中并沒有我天劍閣與天云道。我等已經習慣海外的世界了。”
他說的風輕云淡,沒有一點回返神州的意思,這要是換一個人,可能還真的認為天劍閣和天云道沒了心思了。
但楚牧卻是不這么想。
“未必吧,”楚牧輕笑道,“若當真無意重返神州,為何蓬萊商會還要將生意做到內陸來,為何當初歿神沙漠之中出現天云道之人。依貧道看,貴方非是不愿重返神州,而是無法重返神州。畢竟神州乃是三脈發源之地,亦是三大道脈過往無數年之所在,若是有可能,誰又愿意一輩子呆在海外呢?”
三百年時間說長很長,說短也很短。至少對于蕭忘情這等武道高人來說,三百年并不算太長。
蕭忘情自身太上忘情,不會在乎海內海外,但是天劍閣內的其他人,還有天云道,他們卻是未必如同蕭忘情這般看淡一切。
若是當真有這么一個機會放在他們面前,你看他們會不會選擇抓住這個機會。
而現在,楚牧便給出了這么一個機會。
“眼下這是最好的時機,玉清道脈的家丑已經傳揚得天下皆知了,貧道也不怕告訴道友,這一戰還沒結束,接下來本宗定然會以牙還牙,讓元無極還有廣成仙門付出代價。以此為起點,神州亂象已現,這正是上清道脈重返神州的好時機。”
楚牧就抓住上清道脈的需求,每一字每一句都落在關鍵點上,“并且,我玉鼎宗,還有洛迦山、太華山等派,都是樂于歡迎上清道友回返神州的。貧道本人也和上清道脈的公子羽交情深厚,道友無需擔心貧道會食言。”
這一番話說的簡單明了,就把機會擺在蕭忘情眼前。
蕭忘情自然不會被這番話輕易說動,但他知道,己方其他人極有可能被說動。而按照天云道那位仙子和公子羽的約定,在劍決之后,公子羽便要帶著鯤魚舟前往天云道與其會面。屆時,就是那公子羽施展口舌的良機。
這一刻,蕭忘情和瑯嬛天皆是不約而同地想道:‘從那時候開始就盤算到這一步了嗎?’
一步又一步,緩緩相扣,看似不經意或者無奈的落子,卻在最后連成了一片大龍。這楚牧,當真是好算計啊!
玉鼎宗宗主由此人接任,注定在未來不會如三百年前一般再度衰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