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邪魔外道的稱呼,就知道這些年來養成的傲氣有多強了。像這種坐視佛門外道肆虐的場景,對這些個道門中人來說都不是很適應。
眾人之中,可能也就只有葉夢色面色如常了。
這位洛迦山掌門多年來時睡時醒,心靈在夢境和現實中不斷徘徊,直到突破到至人才終于徹底醒轉。不過這多年的經歷還是讓她有了極大的變化,就像這性情,若是過去的葉夢色,此刻也當是面色有異,但現在的她卻是全然古井無波,心中毫無波動。
她的心境已然和那祭練完成的天道琴一般,天地大道在她心中占據了極大的分量,剩下的空間則是被宗門的人情占據,已經沒有多少心思去理會凡俗了。
“諸位,今時不同往日了,”楚牧淡淡道,“過往我道門主宰神州,自然便是正道,天下皆歸我道門統轄,我道門各派自然也有庇護各地的責任。過往數千年,但凡有魔道中人殺人行惡,我等各派皆會派人前去誅殺,有佛門中人蠱惑人心,我等的阻截亦是從未延遲。但現在呢?現在的神州,已經不是我等的天下了。”
“既是沒有那權力,自然也沒那責任,現在該負起這責任的,是大乾。”
他沒有說自己非但沒有阻止,反倒還推波助瀾,親身參與其中,有些事情還是不適合放在明面上來講的,就如和大乘教的潛在合作,就比如想要讓上清道脈重歸神州。
對于蕭應龍等人來說有些心理負擔甚至可能會嚴詞拒絕的事情,對于楚牧來說卻是毫無負擔的決定。
說是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有些夸張,畢竟楚牧不是無牽無掛之人,但絕大多數人確實不被楚牧放在心上。
不過楚牧這一番話確實是打破了眾人心中的固有觀念,聚集在此處的都不是看不清形勢的人,他們此刻也知曉今時不同往日,是以也僅僅是面色有異沒有進一步阻止。
“說那么多,還沒說將我等喚到此地的目的呢。”
蕭應龍突然咧嘴一笑,捋起袖子道:“楚道友的心思,我蕭應龍不是不知,你想要接替慕宗主統領我等,可以,但這等位置光有智計還不夠,還需要有實力才行。這智計如何,蕭某倒是信得過慕宗主的眼光,但這實力嘛······”
這豪爽道人突然一拳擊出,如高山,似滄海的沉雄拳勁直接向著楚牧搗來,“那就要試試了。”
拳如潛龍升天,勢壓四方,驚得云明以及各派門人紛紛退出此山,葉夢色見狀欲要出手,卻在目光微動之后又止了出手之意,身影一飄便落到附近一座山峰上。
而一直跟在楚牧身邊的哮天犬,更是在蕭應龍動手之前就跑到遠處了。
這條狗是楊戩以“八九玄功”祭練的靈寵,以楚牧的眼光觀之,楊戩怕不是將自己一些獸類變化也分予哮天犬共享,使得這條狗除了牙尖嘴利以外,還有萬里追蹤的嗅覺、預感危機的感知、行走如風的速度等一系列特異之處,這條狗可說是天狗中的戰斗狗,靈寵中的超級獸。
“嗡!”
楚牧念頭一動,身上道袍一振,帶起嗡鳴,大羅天法相頓時施展。
就在這一瞬,蕭應龍只覺周遭天地齊齊向著自己施壓,天地大勢皆在孤立自身,而對方則是已經融入了天地之內,宇宙之中。
“嘭!”
以拳對拳,楚牧以拳鋒對上蕭應龍這沉雄一拳,雙拳正面對撞,蕭應龍周身氣勁如龍,拳勁霸道剛猛,撞得楚牧勁力四散,怒龍般的拳意直接碾入心神。
論力量,便是展開大羅天的楚牧也不及蕭應龍。黃龍觀這一脈的修行專精肉身,蕭應龍更是此道之大成強者,煉大地龍脈之氣入體,一人之身如有神龍之力,那魁梧的身軀之中經脈如龍脈,其內氣機消長暗合江山大地,力量之強,便是在道臺九層之中也少有人能比。
拳勁被擊散,楚牧后退一步,無儔大力悉數在這一步中被化解,身上道袍如同浪潮般翻涌,將絕大多數力道消除······或者說殺滅。
他身上這一件道袍可不是過往的便宜貨,而是誅仙陣圖所化,且與楚牧心意相通。此時楚牧圖身合一,絕大多數拳勁皆被道袍蕩滅,剩余勁力便是加諸于楚牧之身,也難奈何他的玄黃不滅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