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時,他的臉上也浮現一絲悲意,這一下就像是西子捧心,本就俏麗的面容更添一絲柔弱。
可惜這是個男的。
“是否是元神出竅了?”王璇璣問道。
“不可能的,以慕道友的傷勢,若不元神出竅還可鎖住生機,一旦元神出竅,這肉身的傷勢便會直接泄光,并且他現在的元神也難以在離體后支撐太久。”白如晦搖頭道。
換言之,就是慕玄陵十有八九是真的死了。
臥室之中的殺氣突然一散,取而代之的是和宗門各處相似的沉郁壓抑。白如晦檢查出的結果終于讓這些女人慌了起來。
玄微握緊了那把玉質拂塵,許莫愁臉上難掩憂愁,李玄心不斷掐指默算,似乎在以術數之法演算著什么,其余三女也是各自緊張了起來。
至于慕玄陵,他躺在床上,面露不甘之色,似乎走得并不安詳。
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都顧不得去針對其他情敵。
最終,還是楚牧一個一個地勸過去,讓這些宗主夫人先和葉夢色等人出去,他這下一任宗主有些宗門的不傳之秘要安排。
好說歹說,終于將這些麻煩都送出去,楚牧關上房門,走到床邊坐下。
“宗主啊,你怎么就這么走了呢?”
楚牧直搖頭,道:“你這么一走,可就苦了我,便宜你那些情敵了。我要接下你留下的爛攤子,而你那些情敵,可能就要接你的盤,得到美嬌娘的青睞了。”
說話之時,楚牧的神識一直鎖定在慕玄陵的身體上,但出乎意料的是,慕玄陵全無一點動靜,沒有一絲要詐尸的跡象。
他想了想,干脆就直接以天眼遍察慕玄陵身體,看看這老白臉到底死沒死。
身體中氣機還有殘留,是《元始無極寶卷》的真氣。
傷勢也留著盤古幡的余威。
泥丸宮中還有一點痕跡,那是“天命”殘留的刀痕。
從頭到尾,從里到外,這就是慕玄陵的本體,并且這具身體此刻已經生機全失,臨近崩潰,大羅神仙都難救。
就如白如晦所言,慕玄陵若是元神出竅,那本來已經鎮住的傷勢將會直接反噬,他將生機盡泄,身死道消。
‘這老白臉當真死了?’
楚牧摸著下巴看著遺體,臉上還是寫著不信。
就他對慕玄陵的所知,他這時便是想盡方法也要活下去,以此來維持宗門的信心以及對敵方的威懾。需知他若是死了,那作為玉清道首的元無極可是會第一時間知道此事,知曉自己少了一個大敵。
除非······
慕玄陵覺得比起活著,“死”去的價值更大。
這里的死要加個引號,因為楚牧并不覺得這老白臉當真死了。
不過無論他如何認為,此刻慕玄陵的死已成定局,宗門內部已經開始為宗主準備喪禮,并且要迎接下一位宗主了。
楚牧就這般坐著,一直盯著慕玄陵的遺體看。其間有林老等人前來為慕玄陵收拾衣著,為其穿上代表宗主身份的紫色道袍,順便還送來五千年紫金木所制的棺材一副。
這紫金木最是能鎮煞撫靈,以其承裝宗主遺體,再釘上三千年桃木所制的棺材釘,保證逝去宗主不會詐尸,并且在之后,還要葬入宗門鼎湖深處,封印棺木,免得他人打擾逝者。
當然在那之前,還有七天的停靈時間,新任宗主需要為已逝宗主守靈七日,日夜不休。
楚牧就這般盯著慕玄陵的遺體看,連換道袍之時也未曾轉移過視線,甚至于他還開著天眼猛看。
到了晚上,楚牧還叫來哮天犬,讓它和自己一起守靈,實際上卻是讓這條天狗一直用萬里追蹤的本事遍查四方,不放過一點熟悉的氣息。
哮天犬的嗅覺便是連武者的真氣屬性都能分辨清楚,有他和楚牧自己的天眼在這里,但凡有一絲他人氣息都絕對無法瞞過二者。
就這般一直盯著慕玄陵的遺體到了深夜,楚牧硬是沒眨過眼。
他像是要用這種視覺上的威逼讓某人露出痕跡。
終于,到了子時,哮天犬微微動了下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