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想想接下來的日子該怎么過吧。”
初春,地面上剛結了一層冰,段婳坐在地上,望著一旁空了的木桶,地面上積滿的水,眼淚不禁流了出來。
“早知道出門在手上纏一圈手巾了,這樣這桶里的水也不會因為我而漏光了。”
而段婳的手上,早已紅腫不堪,上面結滿了紫紅色的血痂,明顯是冬天凍腫的。
而現在也是卯時,不算早,但劉府上下一片清冷,并沒有人貿然前來責怪段婳。
段婳怨恨自己笨手笨腳,不會做飯生火,也只能夠跟著平日里的大丫鬟后面一點點的學。
段婳是北城來的人,這幾天剛來到劉府家當三小姐的婢女,她原是在北城的教坊司里當彈奏琵琶的伎女,卻沒想到被城中劉知府的衙役逮住。
有個差人見段婳長相貌美,細皮嫩肉的,又聽聞段婳并沒有****,便收留段婳在劉府家三小姐旁邊當丫鬟。
段婳是個可憐人,從小是個孤兒,跟著哥哥生活,可大哥家里的境況并不好,哥嫂動了心思,見段婳長得貌美,便把她賣到教坊司。
教坊司的老鴇天天教養段婳琴棋書畫,每日好吃好穿的打理她,時間一長,段婳的皮膚更是保養的能掐出水來。
而后不久,段婳便成為了北城中頗具有名的花魁,老鴇也就是為了段婳能夠買一個好價錢這才精心打理她。
可好景不長,就在段婳即將****之日,老鴇就陷入了一場官司中。
她和北城最大的賭場賭主勾搭在一起,賭主得罪了劉知府,劉知府一同搜查,才知道老鴇跟賭主沆瀣一氣。
府上派出大大小小的衙役去勒令查封老鴇的酒樓,段婳就被這么放了出來。
還是段婳命好,沒有人動過她的身子。
想到這,段婳抹了把眼淚。
她的苦,誰懂?
段婳嘆息了一聲,將水舀到大缸里,又去房間洗碗,大丫鬟點翠看到段婳,將一碗蛋羹塞到段婳的手里。
“這是三小姐要的蛋羹,你快給三小姐送去,免得蛋羹涼了就不好吃,三小姐怪罪下來就不好了。”
“唉?”
見段婳有遲疑,點翠連忙推了推段婳:“三小姐已經一天沒吃早飯了,快給她端去。”
“哦,好。”
段婳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端著手里的蛋羹。
三小姐最近脾氣不好,府中上下大大小小都略有耳聞。
而李太子則是三小姐最避諱的名詞。
李秋節,原是大太子,孝貞皇后的兒子,可是在孝貞皇后的祭日里,李秋節酒醉失禮于圣上,被貶為庶人,流放到斷崖嶺。而劉知府之前身為一品少傅被接連降級成知府。
因為在那之前,李秋節和當家三小姐有過聯姻之約。
正當段婳要打開三小姐的房屋時,屋內傳來了三小姐悲痛欲絕的哭聲:
“娘,我求求你了,不要讓我嫁給那個殘廢的好不好,你如果再過來的話,你信不信我在你面前自縊!”
這哭聲正是三小姐劉善的聲音。
劉善平日里知書達理,見鬼說鬼話,見人說人話,知大體,懂禮數,要是再外人面前,是斷不能哭成這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