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永書神色微變,猛地抬手,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她:“你以為我不敢?”
孟山雨掄起手里的擺件,大方道:“你開,別客氣。”
祁永書被激怒了。
槍聲響起,地毯上出現彈孔的痕跡,剛好落在她的腳邊。
可是即便如此,孟山雨腳步依舊沒停,眨眼間便逼至近前。
她太鎮定了,祁永書用這把槍嚇唬過很多人,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鎮定的人。
她究竟還有什么底牌?
這個念頭讓他遲疑了一瞬,錯過開第二槍的時機,大理石擺件呼嘯而至,狠狠地砸在他的手背上。
手槍飛出去老遠,落在地上,劇痛讓祁永書難以抑制地慘叫出聲,表情猙獰地撲向電話。
孟山雨看出他想叫救兵的意圖,抬手一拋。
擺件打著旋飛出去,精準地將不遠處的電話砸了個稀巴爛。
祁永書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體面,看向孟山雨的眼里終于暴露出真實的負面情緒。
出于謹慎,他并沒有帶手機,偏偏這棟房子隔音很好,他的屬下離得又遠,不用電話根本聽不到這里的動靜。
“公平一點,不要叫救兵。”孟山雨笑瞇瞇地道。
祁永書冷哼一聲,瞄到先前落在沙發底下的折疊刀,撲過去抓住,接著毫不停歇地翻身躍起,往孟山雨心口刺去。
孟山雨手里沒有武器,一時間只能閃身躲避。
“你以為你能從我手里逃出去?”祁永書露出猙獰的真實面目,咬牙切齒,“這房子四周全是我的人,就算你插翅也難逃!”
房間再如何寬敞也有限度,孟山雨總有避無可避的時候,很快,手臂上就多出了幾道或深或淺的傷口。
血腥味刺激了祁永書,他的動作愈發瘋狂。
孟山雨暗暗咬牙,打消了繼續等待下去的念頭,悄悄靠近掉在地上的那把槍,正準備將它挑起來——
突然,房間墻壁上毫無預兆地打開一道暗門,一個男人焦急地低聲道:“老大,警察來了!”
祁永書動作一滯,似乎一時不明白為什么警察會找上門來。
孟山雨大喜,改變主意,一腳踢開腳邊的槍。
門外響起一陣嘈雜聲,接著,一道陌生而沉穩的聲音響起:“祁先生,你在里面嗎?我們接到實名舉報說你殺人,你能不能出來一下,配合我們調查?”
暗門里鉆出幾個男人,飛快地收拾著滿地狼藉,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殺人?
祁永書迅速鎮定下來,啼笑皆非地看了一眼孟山雨,揚聲回答:“稍等,我換件衣服。”
接著他低聲道:“冰庫里的尸體我早就派人銷毀了,就算警察上門也什么都查不出來,你這樣做,有意義嗎?”
“我說的可不是那具。”孟山雨的笑容帶著說不上來的奇異。
黑衣屬下訓練有素地展開一塊厚布,正欲將祁永書手里的刀裹起來帶走,她突然一把抓住他握著刀的手腕,整個身體義無反顧地撞上來。
刀尖輕易地沒入她的心口。
一聲慘叫無法控制地從孟山雨的嘴里飛了出來,她噙著血,看向驚愕的祁永書,在大門被踹開的轟然背景聲里,背對著門無聲地說道——
我,根,本,沒,想,活,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