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陽真人還沒說話,星盤小器靈卻先氣炸了:“這個楊含章也太過分了!他什么都不知道,竟然還這樣揣測云陽!小清清,你可不要聽他胡說八道,云陽才沒有覺得他們都是拖累。若真是這樣,當初不帶他們出來也就是了,何必要費這么大的勁兒呢!”
楊子清默默點頭。她其實不知道小星盤為什么這么生氣,但楊含章的話她隱隱約約聽懂了,大意就是師父帶他們出來是不安好心。小星盤怕她跟云陽真人離心,才會急吼吼地解釋。可她跟楊含章又不熟,又怎么會因為他的話而懷疑師父呢?
安撫地拍拍亂跳的星盤,楊子清仰起小腦袋看向云陽真人,見云陽真人臉上沒有傷心難過的表情,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小手抓住師父的大手:“師父,你別傷心,我哥哥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就是說清白的人自然清白。這是圣人說的話,一定不會錯的。”奶聲奶氣的小聲音很容易安撫了云陽真人。
雖然云陽真人倒也不至于為這點兒小事傷心難過,影響思緒,但盡心盡力護持了這么久,要說完全沒感情,也是不可能的。這樣被人中傷,若不是云陽真人養氣功夫到家,怕是要真的嚴懲背后無端揣測猜疑他的楊含章了。
安撫地摸摸小徒弟的頭,云陽真人笑笑:“小子清還知道‘清者自清’啊?子清說得對,我們不跟他生氣。師父不生氣,你也不許生氣,安撫住小星盤,讓他也別氣了。”
“不過,楊含章的這番猜測,也不是一點兒道理都沒有。子清,我這樣說話,你會不會不能理解?”
“明海前輩血脈特殊,如果你們是他的后人這件事暴露出去,尤其是在現在大家都還沒有拜入宗門的時候,確實風險會很大,單靠為師一人,也確實可能護不住你們。”
“可我們現在還住在別人家里,如此毫無遮攔地討論自己的特殊血脈,還不知道防備別人,連被討論的人都站在門外了,還完全沒有察覺。警惕心這樣差,就算真的自己出去闖天下了,又能存活多久?”
門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門口的楊含章,完完整整地聽完了云陽真人這番話,臉色逐漸蒼白。
云陽真人轉向他,依然沒有一絲發怒的意思:“你很聰明,我一直都知道。但是聰明,應該用在正地方。今天李道友帶你們逛了青城坊市,對此間修界你們也應該有一個初步的認識了。無論是大小宗門,還是世家,亦或散修聯盟,靠個人的單打獨斗,都不是長久之計。”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所有水系功法統統給你,但修煉講究法侶地財,你只有功法,除此之外身無長技,也走不長久。”
“況且,你有別的想法,最好的處理方式應該是直接跟我講出來。我從來沒想過把你們都收入我們云淵閣門下,你們當然可以有其他的選擇。不僅是因為你們身負特殊血脈,伴隨巨大風險,不值得我們如此冒險,也是因為你們本身靈根資質就都不差,我希望你們都能有個好的未來。”
“讓你們拜入其他適合你們的宗門,其實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情。你們本身的價值大于你們的血脈價值,修仙界有無數的宗門想要將你們收入門下,悉心培養。這就是讓你們分散開的好處,互利互惠。”
“從帶你們出來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想過把你們全都拘在我們宗門。修仙界傳承至今,大家早就看清了守望相助的本質就是幫自己。我以為有楊義這個村長帶著你們教著你們,這樣簡單的道理你們應該能懂。”
云陽真人越說,被抓包的幾個少年臉上的羞愧就越多。最后,還是楊含章打頭,朝著云陽真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誠懇地承認了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