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四號,早晨九點。
一輛不起眼的平民私家車規規矩矩地從街道盡頭駛來,隨即停在了停車場。
祁霜掩嘴打了個呵欠,開口時聲音不見倦怠。
“開始準備吧。”她說。
駕駛席和后座的隊友們應了一聲,在空間狹窄且貼了黑膜的車內脫下運動服,露出里面的表演套裝,然后互相給對方遞飾品、外套。
“菲菲,梅子紅那支”姜卿娥對著小鏡子快速涂眼影,含糊不清地說了聲。
“給。”
邢羽菲順便戳了戳她打過散粉的腮幫,不出所料戳到了小小的硬塊,“又在吃糖。”
“餓了嘛。”姜卿娥鼓鼓臉頰,放下眼影盤,旋出口紅。
“別動,腮紅差一點。”
駕駛席和副駕駛席,祁霜給樓嵐補妝。
樓嵐用鼻音“嗯”了聲,不動,眼神瞄向放著導航頁面的手機。
“好了。”祁霜放下定妝噴霧道。
“今天得快點去占位。”樓嵐立刻開口,“這地方熱門。”
祁霜“五分鐘。”
她飛快檢查了一遍全身,開門下車,樓嵐跟著按開后備箱,也下了車,邢羽菲和姜卿娥則提著四雙便攜鞋盒。
祁霜和樓嵐動作迅速而嫻熟地開始卸東西,音響、小推車、一大團數據線、插排、收音器、手持麥、掛耳麥
“等等先別換鞋。”邢羽菲敏銳地瞥了眼周圍車輛的輪子,“昨晚或者凌晨這兒附近下過小雨,不要濘到了。”
“到地方再換。”祁霜說話間已經與樓嵐一起將兩個大音響分別搬上了折疊小推車。
不多時,衣著華麗亮眼的四人或拎或推著必要設備從停車場走出,盡管這時正值早班,但依然有路人向她們投來視線。
“不是灰”鎮定地向前走,樓嵐遠遠瞥見目的地并沒有人,心下稍安。
那是一處舞臺,又或者可以說是“露天公共表演場地”。
許多城市里都有這樣的地方,有些在商場門外,有些在廣場內,屬于無主之地,也沒人管,只要自帶設備,在這里街頭彈唱賣藝或是聚集一堆人跳廣場舞都行。
這類場所就是“不是灰”四人近期跑場演出的“據點”,秦絕知會了柳華b,柳華b又專門找人調查了一番,這才篩選出幾處有高臺、視角好、擴音佳、平日人流量廣的地方。
盡管還沒出道,但“不是灰”近期的日程很滿。
祁霜每個深夜要去ivehoe做個唱;邢羽菲定期出演芭蕾舞劇;姜卿娥在滬城四處打卡美食餐飲店,為雜志撰稿;個人工作還未開始的樓嵐也不輕松,她是大家的司機,每天負責四處接送,讓組合里的四人成功會合。
會合以后,就是ungrey的團體行程――每天免費的跑場演出。
她們一天會跑兩到三個地方,演出時長不等,但每場絕不會低于兩個小時。
上午十一點到下午一點、下午四點到六點、傍晚七點到十點等等,都是“不是灰”時常出現的時段。
團歌、團舞、o曲,遇到了有條件的地方就來樂隊曲――這群姑娘們的斗志與精力一樣旺盛,是粉絲見了都會覺得恐怖的程度,但恰恰是因為這個,才會有更多更多的人被她們這股澎湃的生命力吸引,
心甘情愿地獻上掌聲、喝彩,甚至樂意就此追隨。
“我看到迎迎了,好耶。”邢羽菲露出燦爛笑容。
誰說她們“不是灰”沒有粉絲
這些天以來,她們憑借著毫無水分的實力,收獲了超乎想象的粉絲量
愿意停下看完全場的有幾百人,半路來來往往、走走停停的又有幾百人,再加上這些只要當天沒事、就主動來跟她們每一次現場的核心死忠粉們,她們“不是灰”早已經擁有了超過四位數的活粉,甚至網上還有更多。
“小姐姐們加油啊”大家都在吶喊。
全網封殺帶來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這讓粉絲們甚至建群聊都不敢使用“ungrey”或“不是灰”等字樣,被限流搜索不到不說,貼出群號和二維碼還極容易炸號,好好的追星團體搞得像特務接頭。
但與之相反的是,大家熱情高漲,要吐槽也是吐槽某些“友方”不做人,對“不是灰”幾乎毫無怨言。
因為她們自己就在拼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