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一聲風響,笨重的機甲以全然不符合外形的速度輕盈落地,正中艙門絲滑打開,露出來人的面容。
這是個年輕男子,劍眉星目,頭發毛毛躁躁的堆在腦袋上,長著一副莽撞笨蛋相,但此時的神情非常嚴肅認真。
“女士,不要恐慌你現在要做的只是配合治療”
他沒有貿然接近,聲音雖大,卻沒有呵斥和憎惡意味,“我是特別搜救隊的盤鴻,不要害怕,我會帶你去鱗人專屬的醫院的我知道你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盤鴻的話特別是最后一句有效地安撫了女孩的情緒,她抽泣著,猶豫著向這邊望過來。
“沒事的,沒事的,相信我。”
盤鴻竟然從機甲里跳了出來,只穿著動力外骨骼向她走去。
坦蕩,真誠,毫無防備。
“別怕。”他認真地說,忽然有點嘴笨地比劃了兩下,“你、你看到那個廣告牌沒有那是燕兵先生我們新世紀城的執政官最偉大的慈善家和醫生他會幫助你直到你痊愈的――前不久電視上還有他建立鱗人救助基金會的剪彩儀式,你有看過嗎記得嗎”
盤鴻明亮的雙眼和急切的言語讓女孩為之一怔,她順著他的話轉頭看去,巨大的廣告牌上印著中年男人的半身像,那人戴著副金絲邊眼鏡,鬢發有些斑白,瞧著是個文質彬彬的學者,而非精明狡詐的政客。
那是新世紀城的執政官,民眾的守護神,燕兵。
興許是被燕兵懇切的眼神所觸動,興許是盤鴻的友善與關切起了作用,女孩低頭想了想,本要邁出天臺的腳步收了回來,試探著走向盤鴻的方向。
“我叫舒鎮。”她小聲說,“我只是在,奶茶店打工,我沒有傷害大家”
“嗯嗯嗯,我當然知道啦”
盤鴻快速點頭的模樣看著有點傻,他向舒鎮伸出手,后者抿唇一笑,正要抬手,卻突地想起了什么,動作凝滯。
她猛然后退了一步,余光再次瞥見廣告牌上的燕兵,面帶驚慌。
“怎么了”盤鴻懵懵地看著舒鎮。
“我”
冷汗從舒鎮額角涔涔而下,她想張口,但就在這時,猛烈的“呼呼”聲夾雜著爆鳴以絕對的強勢插入了兩人的對話。
鏡頭陡然抬高
一臺通體漆黑的重機車自天際一躍而下,機身縈繞著艷麗的紅紫色火焰,火舌狂舞。
刺眼光暈在重機車及騎車人的身后霎時綻開,一個絕對的仰視角度下,觀眾只覺這輛機車咆哮著的車輪要毫不留情地碾在自己臉上。
電影院內響起一團驚呼,和明顯壓抑住的興奮嘶鳴。
“當心”
盤鴻身形猛地閃動,在不速之客連人帶車砸下來之時,眼疾手快地撈起舒鎮移向天臺另一側,原地甚至留下幾毫秒的殘影。
呲――
漂移聲凌厲駭人,摩托車在天臺地面擦出顯眼的白痕,流火瀉地,便是急停后亦在張狂飄蕩。
煙塵,火焰,鏡頭自下往上移動,造型猙獰的重機車旁支下一條長腿,漆皮緊身衣包裹著來人頎長的身體,再向上,一條纖細手臂摘下摩托車頭盔,蒼白發絲順勢在風中飛舞,繚亂劉海下是張清秀而驚艷的娃娃臉,他神情冷淡,白發白膚與黑衣皮手套對比鮮明。
盤鴻表情立時轉冷,斜飛的眉毛狠狠擰起。
他目光死死盯著對面仿若自火焰而生的家伙,視線集中落在那人左眼下方。
那里,有一小塊菱形的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