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嵐踩油門的腳帶上了一點泄憤的力氣,“你瞎想什么柳姐不是那種人”
“唉,這不是擔心你嘛。就實在不行,你看,你自己都說傷好了,要不就回部隊你不是說過你很喜歡在那呆著嗎”
女人的聲音染上感慨,“我今天出門還遇到那丫頭了,她過得挺好,腦袋沒撞壞,現在在實驗中學念書,成績不錯,人也懂事,看到我了還叫我給你帶話,說謝謝嵐嵐姐當年救她”
“哎,她還問你腳上的傷好了沒呢。總之好了就好”
樓嵐默然不語,又回到了往日里不愛說話的模樣。
耳機里的動靜持續了一會兒,都是常見的絮語念叨,身體、學歷、工作,以及“實在不行就回老家,我們都沒退休,還養得起你”的退路。
樓嵐心不在焉地應著,直到通話結束,車子抵達第一個目的地。
祁霜挎著鼓鼓囊囊的包旋風似的沖上車,等系上安全帶后才擰開一瓶特制水,慎而又慎地含一口在嘴里慢慢下咽。
“還行”樓嵐表情如常。
祁霜把最后一點水完全咽了才道“不太行,但必須行。”
樓嵐點頭,不再多言,專心開車去下一個地方。
祁霜從包里繼續掏,掏出一板沒剩下多少的潤嗓含片,往嘴里塞了一片。
等含片徹底化了,她一邊展開折痕很深的手寫曲目列表,思索著改動,一邊發出低沉的“咯咯”氣泡音,那是按摩聲帶的一種方式。
不多時,姜卿娥和邢羽菲接連開門上車,前者涂上眼霜向后一躺,車內響起細微鼾聲,后者疲憊地吐了口氣,低頭揉揉眉心。
“怎么了”祁霜問。
邢羽菲抬頭露出個笑容,嬌聲道“還好啦今天被漂亮姐姐提醒舞蹈動作有點不太對,多注意下就沒問題。”
樓嵐的目光與邢羽菲的眼睛在車內后視鏡中短暫交會。
“加油。”樓嵐道。
邢羽菲沒說話,淺淺點頭。
“不是灰”近期的表演強度很大,與聞玉麒及鱗人簽訂合作后四人更是振奮,沒有一場不賣力。
只是,燃向歌曲在她們的演出中比重太多,舞蹈動作也以激烈勁舞為主,大開大合看得過癮,卻難免影響邢羽菲的風格,給她的芭蕾舞劇排練造成困難。
“兼職”,本來就是個老板不會太喜歡的詞。
劇團的團長同樣希望邢羽菲能更專心對待當下的演出。她先前因為與邢羽菲家里人頗熟,加上邢羽菲自己又努力,于是沒說什么,但最近問題暴露得有些明顯,今天不得不把邢羽菲叫過去敲打一番。
邢羽菲熟練賠笑,這點小插曲很快過去。
要她放棄其中一個必然不可能,所以解決辦法只有一個都做好。
只要兩邊都拼了命的做好,她就不叫“三心二意”、“兩頭都貪”,而會被人冠以“敬業”、“勵志”、“全能”的榮譽稱號。
觀感好壞就在一瞬間,重要的是用實績說話。
這是秦絕說過的、邢羽菲心里門兒清的道理。
四人抵達小廣場,時間還早,這里不在瑞鑫影城附近,也不在isca,她們依著柳華b的安排,繼續保持每日兩到三場游擊演出的步調,用實際行動打破那些酸氣沖天的“等著吧這下有合作了肯定要優先貼金主啊”等言論。
這也是營銷策略,重點在于保持她們“草根”的人設。
網絡上風言風語四起,聞玉麒和柳華b都表現出了堅定的強硬,后者更甚,憋著一口氣發力,就要借著這處風口徹底讓“不是灰”光明正大走到臺前。
“柳姐。現在他們把風向轉到千色了,兩邊粉絲有沖突。”
辦公室內,柳華b身邊的人視線飛快掃過各個電腦頁面。
“把節奏往回帶。”
柳華b想也不想道,“摘干凈千色,多宣揚兩團感情,必要的時候將矛頭都轉到公司和我這邊。”
員工頓了頓“明白。”
柳華b翻動著通訊錄,那些熟悉的號碼沒有打來,儼然還在觀望。
“告訴粉絲們有職業粉絲下場挑事。”她道,“如果有粉絲堅決想吵,就透消息說公司不做人,現在也在等著看不是灰價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