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這么說”
迎上那雙懵懂的海藍色眼眸,秦絕同樣落落大方地眨了眨眼“因為我其實是女人。”
昆汀怔住,就在秦絕思考要不要喚他回神的時候,她察覺到這孩子驀然散發出更加親近熱切的氣息。
“唰”的一下,昆汀上前半步,握住秦絕沒持酒杯的那只手,眼睛閃閃發亮
“這么巧,我也是”
秦絕
她緩緩打出問號。
“哦,ok,我曉得了。這么說你是生理性別為男,自我認同性別為女的跨性別者。”
幾分鐘后,陽臺花園的秋千上,秦絕輕輕點頭。
她前不久跟兔兔解釋自己是女人的時候還差點鬧出過疑似跨性別的誤會,沒想到這么快就真的遇上了一位。
昆汀微微側頭去看秦絕的喉結“世界上總有事與愿違的事,人們的渴望并不相通。”
“沒錯。”秦絕同他交換了一小部分的秘密,一手撐在扶手上哂笑,“我母親肯定非常樂意你我二人互換身體。”
“別這么說,她的期待是她的事。”昆汀安慰道。
“奎妮,你真善良。”秦絕懶洋洋地笑了笑,換成女名來稱呼她的朋友。
昆汀欲笑欲惱“名字太草率了”
秦絕和他對著笑出聲。
“你之后的打算呢”秦絕溫聲問。
昆汀淺嘆“實話說,我不知道。我的繼母理解我,又不完全理解她覺得這樣的臉和這樣的身軀已經沒有再單獨做手術的必要。”
秦絕有共情到他這股無奈的頭疼感。確實,昆汀美得雌雄莫辨,除了特定的器官外,性別的概念在他的美貌面前完全是模糊化的,專門進行轉性手術似乎非常“小題大做”。
“文森特先生倒是能體會到我的心情。”昆汀說的是執導尋找烏洛達的導演,“但他關心的是手術的痛苦,他不認為我能承受得了而且,好吧,我也在擔心人工修補的身體不能與天然長成的身體相媲美。尋求真我既令我憧憬,又令我恐懼。”
“我經常在想,我是不是應該放棄跨性,去接受我與生俱來的身體和性別,努力讓心理上的認同和生理上的身軀和諧統一,這樣至少不用再經受心靈的折磨。”
他用些許抱怨的語氣說道,“但我又很難分清這到底是正確的還是妥協”
“慢慢來。”始終專心聽他傾訴的秦絕寬慰道,“有太多人終其一生都在尋找內心的答案。你還年輕,有大把的時間用來探尋、猶豫和動搖。”
昆汀抿嘴微笑,臉頰肉因此鼓起小小的兩團,呈現出質樸的可愛。
“謝謝你。”他眼里盈滿感激。
秦絕回以鼓勵的眼神,下一瞬,余光瞥見的身影讓她的笑容凝在臉上,嘴角的弧度飛快退卻。
她轉過頭,視線投向廳內。
“怎么”昆汀順著秦絕的目光望去。
“他怎么會在這。”秦絕疑惑的自語中,擔憂與警惕兼而有之。
她的反應不無道理。因為就在不遠處,一個體格修長但足夠健壯的黑西裝紳士以不容置喙的氣勢走進了精致的內場宴會廳,他有一雙形狀刻薄的黃褐色眼睛,上唇珠非常明顯,嘴唇緊抿時猶如鷹嘴般咄咄逼人,配上這身考究的衣裝像個彬彬有禮的悍匪。
“小瘋子”,弗蘭迪馮。
出一趟國同時遇上了蛋糕和炸彈的絕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