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京臣笑著搖頭,起身把座位讓給陳一娜。
“你看一下表格,還差一個最終收尾。對了,你之前出去沒帶手機,給你收在抽屜里了。”
“哇啊,你是神吧”
陳一娜習慣性地發出感嘆。
沒辦法,廖京臣優秀體貼的事跡實在太多太多,多到讓他們逐漸麻木。
“戲劇社那邊還好嗎”廖京臣像是隨口關懷般問道。
“嗯嗯”陳一娜邊校對表格邊應答,“會長你是什么神級教練,那個新人,羅明新,進步好恐怖”
“不過我們臺柱子的實力也不是蓋的,啊,我不是在質疑會長你哦”
“我知道。”廖京臣笑道,“臺柱子說的是鄔興陽嗎”
“對呀。”陳一娜從表格里抬起腦袋,“哇,你別說,鄔興陽和另一個新生站在一起還挺配的,你應該知道是哪個,戲劇社今年新來的大美女姜榕她巨好看,太適合上臺了,要不是齊皖堅持,我簡直想直接把女主角讓給她”
“不行。”廖京臣不假思索道。
“”陳一娜愣住。
“哦,我是說,新生的實力還是未知數,雖說要給機會,但也不能太草率。”廖京臣臨時找補。
“噢噢那肯定的啦,我就隨口一說”陳一娜點點頭,“最后還是會通過內部選拔決定的,大家公平競爭嘛。”
“嗯。”廖京臣又給陳一娜交代了些其他事情,像任何一個平平無奇的下午,從容優雅地處理好一切事情后穩步離開。
但只是拐過轉角,那雙皮鞋的步伐就變得雜亂而急促,充滿了巨大的不安。
私家車的車輪取代纖塵不染的皮鞋,直到司機打開車門,廖京臣帶著他和他的心事走進廖宅。
這個年輕人的臉上沒有表情,他垂著眼,脫外套時不忘關懷住家的保姆阿姨,同時從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老爺和夫人現在還在外面,少爺先回房間休息吧。”
廖京臣噙著淺笑頷首,用十分鐘的時間粉飾他的舉止,接著從臥室走出,往廖鴻靖的書房行去。
“少爺”
透過保姆阿姨疑惑的神情,廖京臣似乎能看到一張漂浮著的聊天頁面。
他笑了笑,笑容很假。
“我去找本書。”廖京臣說。
怎么難道廖家的小兒子,沒有去書房挑書的資格
保姆沒說什么,她只是出于習慣關心了一句,雖然這不妨礙她不自覺地抖了抖肩膀。
少爺似乎不太開心。
即便是住家保姆,也很難把“廖京臣”和“脾氣差”聯系到一起。
她只覺得或許他今天心情欠佳。
廖京臣拉開那扇門,獨自走進無人的書房。
他表情緊繃,這是第一次他看見這片“領土”沒有它的主人,一種侵略的快感充滿了他,這份快感又很快被那股即將迎來真相的期待和恐懼淹沒。
廖京臣坐在那張王座上他從未設想過自己還有這一天這張座椅談不上有多舒適,甚至比不過他自己那張昂貴的人體工學椅,可它是一種權威,坐上去本身就代表著挑釁和反抗。
啟動電腦。
密碼比想象中還要簡單,簡單得令人作嘔。
廖京臣于是打開了這臺以他的生日為開機密碼的機密電腦,看到了以他為中心的培養計劃,窺見了他從娘胎出來至今事無巨細的成長記錄,撞進了一張名為“父親的愛”的網。
他發現廖鴻靖真的好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