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了。我岑易憑本事吃的軟飯。”
保姆車門一關,啥都敢說。
秦絕失笑:“這么有紀念意義的東西送給我,岑哥舍得嗎?嫂子也不介意?”
“拿著吧。”岑易就笑,“其實本來是留給我兒子的,不過這小子剛出生,誰知道他以后會對什么感興趣。”
“要是他也進了演員這行,我就手抄一本,等他十八歲怎么也抄完了,更有紀念意義。”
岑易一手撐腮,倚著保姆車內的隔板。
在緩慢倒退的夏末景色中,他微微瞇著眼睛,帶著些許追憶的神色,表情很是柔軟。
這就是父親啊。
秦絕暗自嘆道,輕輕笑問:“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岑寬。寬以待人。”
“好名字。”秦絕點頭。
“有空來我家做客,看看他。”岑易笑道。
秦絕愣了愣:“我身上血氣重,對孩子不好。”
“血氣重跟心性品行是兩碼事。”岑易并不在意,“你坐在我對面分分鐘就能把我干掉,我不是也叫你上了車?”
“確實。”
秦絕彎起嘴角,揚了揚手中《演員的自我修養》:“我記住這個約定了。等我把它讀過三遍,就去岑哥家做客。”
“哈,好樣的。”
岑易大笑:“要不要考慮出道啊小秦?我們家公司很不錯的。”
“敢情是來挖我的?”
“是啊,你還沒有經紀人吧?”
“這個還真有。”秦絕說,“我的經紀人,森染小姐,目前負責打理我的財政和工作。”
同時協助我完成了一起遠程謀殺。
秦絕看向窗外,蟬鳴此起彼伏,兀自掙扎在夏天的末端。
“那挺好,給個聯系方式?”
“好啊。”
秦絕點開手機里畫著蛇形的APP,森染早已準備好了自己的飛訊二維碼。
“小寬有喜歡的東西么?”秦絕問。
“之前喜歡撕不爛,現在喜歡自己的腳丫。”岑易笑呵呵的,“才五個月呢,喜歡的東西一天變一個樣。”
撕不爛是智力啟蒙紙板書的俗稱,紙質堅韌不易撕破,也不傷手,很適合做低幼兒童的讀物。
她小時候,也有一套撕不爛的寶寶書。
“那等做客前再問一遍。”秦絕說。
“隨時歡迎。”岑易笑,“我兒子很親人,一定會喜歡你的。”
秦絕含著笑意點頭,心想,不知在她剛剛出生的時候,秦景升是否也曾對人說過同樣的話。
傷害太深太久,她對父親的概念已經淡化得不成樣子,只剩下戶口本上模糊的字符。
“目標已到達高危路段……
“正在侵入導航程序,侵入完畢……
“目標已在彎道撞破圍欄……
“目標正在跌落……”
保姆車停在酒店門口,秦絕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手機。
屏幕上,她看見了秦景升驚怒交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