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上了車,車是普通款式,沒有警局的標識,便衣在前開車,穿警服的那位陪秦絕坐在后座,先給她看了看警察證件。
“到底發生了什么?”
秦絕在半小時內仿佛冷靜了許多,低低開口。
“今早,郊區的工作人員在巡查時發現了車輛爆炸后的殘骸,報警后,我們用了些時間復原了駕照,確認了死者身份,根據登記的資料聯系到了死者的妻子和孩子。”警察回答。
秦絕雙手拄在膝蓋上,悶悶地吐了口氣。
“你為什么覺得很意外?”警察取出錄音筆。
秦絕頓了頓:“我爸,他很久沒出去過了。”
“他……平時挺宅的,在家喝酒、看看電腦之類的。”
秦絕用力拿手掌抹了抹臉,撐起身來。
“我直說吧,警察先生。幾年前我家的公司破產了,我爸很受打擊,這幾年來我家里只有我媽在工作,供我上學,提供家里的日常開銷。我不覺得我爸會突然開車出去,還發生了意外,這太……太奇怪了。”
她說到最后,滿臉困惑,像覺得自己在講笑話。
“哦?”兩名警察在后視鏡內對視一眼,便服開車的那位隨口問:“秦同學,你父親大約有多久沒出家門,你能說一下么?”
秦絕愣住,想了一會兒:“我不知道,印象中都是他叫外賣,點很多酒,然后回書房……應該有好幾年了吧。”
警服那位突然問:“你為什么不在連城?”
秦絕神情猛地變了變,不說話了。
“秦同學,你也說了,你父親秦景升的身亡不是很正常,如果這不是意外而是謀殺,我們需要查明真相,請你不要隱瞞。”
“老李你太嚴肅了,給家屬一點接受的時間吧。”便衣那位唱起白臉,“秦同學,如果你父親的去世另有隱情,我們一定會追查到底的,你可以相信我們。”
秦絕扯了扯嘴角,隔了好幾分鐘才道:“那你們能保證不告訴我媽嗎?”
“視情況而定。”警服那位中規中矩地說。
秦絕又低下頭,略顯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我,我離家出走來著。”
兩名警察又在后視鏡里對視一眼。
“你去沈城投奔親戚或同學?”
“……不是。這件事情,說起來有些復雜,它……”
秦絕張張嘴,有些頭昏腦漲,不知從何說起。
“沒事兒,你先歇一歇。”便衣那位安慰道,“到了警局再說。”
秦絕悶悶地點頭,不說話了。
車輛一路行駛到秦絕住址那一片轄區的警局,她跟著兩人下車進門,就聽在值班室的另一位警察說:
“死者已經送來了。”
穿便衣那位抬手按了按秦絕的肩膀,溫聲道:“哥陪你去?”
秦絕攥了攥拳,點點頭。
她隔著玻璃看見了秦景升的尸體,說實話,比她見過的要好看多了。
尸體身體蓋著白布,只露出帶著傷的臉來,血跡已被處理過了,盡管表情看著猙獰,但并不是特別嚇人。
秦絕都沒想過自己看見秦景升死去時會有什么心情,她殺的人太多了,秦景升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而已。
她知道便衣警察在暗暗打量她的表情,但她早有計劃,此時仍是靜靜看著,沒什么表情,眼里寫滿復雜。
“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