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舉實現空中移動舞臺很困難,不過,要是循序漸進的話……”
秦絕低聲說著,在速寫本上簡單畫了一張結構設計圖。
她聽見孩子們的呼吸漸漸變得緊促。
哪怕是一向慢悠悠的于藍,都不自覺睜大了眼睛。
“喏,就是這樣。但是……”
秦絕簡明扼要地講完,對著九雙充滿了向往的臉笑了笑。
這個笑容不似之前那么平和,散發出一股熟悉的惡魔氣息。
“你們有沒有想過,做到這點,對身體素質的要求是什么級別?”
遭……糟了。
“千色”和“不是灰”臉上的憧憬齊齊凝固。
在秦絕的笑容里,每個人都仿佛看見了一個黑體加粗的漢字:
危。
……
凌晨兩點。
秦絕癱進某一間魔術酒吧角落里的座椅,耳朵里掛著無線耳機。
“嗯?”
她微微偏頭,像是在聽人說著什么,輕輕笑了一聲。
“造價這么高啊。”
秦絕笑道,“看來那群小家伙要負債出道了。”
耳機里傳來低低的笑聲,聽著有些含糊。
“會不會說話。”
秦絕閉眼含笑,“什么夫妻黑店。”
她又不是在壓榨童工。
小孩自愿成為優質偶像,跟她秦大魔王有什么關系.jpg
那邊又講了一兩句,咬字黏黏糊糊的,像是犯困,又像撒嬌。
“唔,沒事。”
聽對方說了幾句話后,秦絕道:“你那邊的主業要緊。他們第一個地上舞臺都還有些日子呢,不急。”
又不是出道后立刻就要開演唱會了,時間充裕得很。
“嗯。”
靜靜聽那端說了一會兒,秦絕的聲音也漸漸變低,似在耳語。
“……要求真多。”
她咕噥了一句,隨手把小木桌上的平板電腦摸進懷里,劃動了兩下。
空無一人,唯有頭頂吊燈散發著昏暗橘光的酒吧角落中,秦絕低低的聲音回蕩著。
“‘你好。’……渾身是血的人很有禮貌地回答道。
“她轉過身來,但什么也沒有看到。
“‘我在這里,在實驗用的床上。”那聲音說。
“‘你是誰?’她問,‘你很漂亮。’
“實驗床上的人說:‘我不知道,或許我是和你一樣的東西。’
“‘那你就是一只狗了。’被血糊住的人說。
“‘好,那么我的同類,你可以帶我走嗎?’床上的那只小狗問。
“‘不可以。’她說,‘你還沒有被馴養呢。’
“‘什么叫馴養呢?’小狗問。
“‘這是一件我很討厭的事情,意思是建立聯系。’血人說。
“‘建立聯系?’
“‘對你來說,我是一條瘋狗。對我來說,你是實驗用的千千萬萬只狗中的一個。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但是,假如我馴養了你,我們就互相不可缺少了,成為彼此的唯一。你死了,我就會難過。正如我對于某個馴養我的人一樣。我死了,他也會難過。’
“渾身是血的人說著,‘所以,我不能馴養你,也不能帶你走。’
“‘但我不需要你為我難過。’小狗說,‘我也不會為你難過。’
“‘你確定?’那人說。
“‘我確定,所以帶走我吧。’小狗朝她點了點頭。
“于是人帶走了小狗,血液從她身上滴落,滴在小狗的皮毛上。
“‘你不害怕嗎?’人問。
“‘你沒有害怕我。’小狗呲了呲牙,牙齒鋒利極了,‘我為什么要害怕你?’
“‘好吧,我說了一句廢話。’人說著,‘我們果然是同類,這真難得。’
“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了,身后留下了實驗基地的廢墟。”
均勻的呼吸聲里,秦絕向后仰頭,看向勾勒出星空的天花板。
星星和那夜一樣閃爍著稀薄的微光。
“晚安。”
她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