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一處真實的法庭,而他們,就坐在法庭的旁聽席,是觀眾。
穿著寬大T恤的于青出現在舞臺一側,仿佛被燈光嚇到了一樣,瞇著眼往后躲了躲。
她怯生生地看了看臺下,又回過頭,求助地看去。
秦絕在觀眾的屏氣息聲中走了出來。
他是琴,一個活生生的人,他真真切切地來到了這里。
琴向青“說”了一些話,打出手語時手指靈活流暢,很賞心悅目。
兩側的屏幕上實時給出翻譯。
琴:青,你帶大家坐在那里吧。
青乖乖地點了點頭。
兩人的身后出現了好幾個孩子,個個都是視頻里出現過的聾啞兒童,個個都是活生生的。
觀眾席的最前面不知何時多了一排座位。
于是臺下的人就親眼看著青和其他孩子走下了臺,規規矩矩地坐到了椅子上。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不符合這個年齡的悲愴感,沒有人東張西望,沒有人笑,只有一兩個偶爾相互比劃著手語,又很快停下。
接著,身穿西裝,脊背筆挺的詹長清出現了,他站到琴的身旁,穩穩地拍了拍琴的肩膀,兩人對視,都露出笑容。
“別信他啊!!”
觀眾席有人叫出了聲,伴著隱隱的哭腔。
這突如其來的發展更加將現場情緒推進了一層,這瞬間,所有旁觀者的代入感簡直拉滿。
詹長清甚至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然后笑了笑。
這打破第四面墻的感覺讓人汗毛倒豎。
琴聽不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茫然地看向詹長清。
詹長清笑著對他搖了搖頭。
一股難以言喻的無力感鋪在了觀眾的心尖。
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琴被欺騙,卻什么都做不了。
很快,院長張牧出現了,穿著法袍的法官,即法庭審判長梁承磊出現了,書記員也跟著出現了,走了一遍標準流程后正式開庭。
詹長清姿態得體地從原告席站起,自信,從容,開始宣讀起訴書。
曾欣慧琴的眼神愈發滿意。
這份起訴書寫得十分出色,沒有任何明面上的硬性缺陷,甚至巧妙地留了一些利于操作的漏洞,完全可以拿來做真實的起訴書。
“這個詹長清以前就是做律師的。”岳揚對實習生的個人情況關注較多,低聲解釋道。
“怪不得。”朱子疏了然地點了點頭。
這個第二組,真是很會發揮長處,各方面都利用到了極致。
詹長清那一副久經法場的模樣和分外沉著的氣場成功震懾住了現場的觀眾,讓他們的代入感不斷拔高。
起訴書宣讀完畢,被告與被害人將分別做出陳述。
考慮到琴的特殊情況,詹長清特地向法官梁承磊申請,能否由他翻譯琴說的話,并適當做出補充。
“申請合理,準許。”梁承磊面容雖顯年輕,不怒自威的氣勢卻很足,微微頷首。
“現在,請被告人就起訴書指控的犯罪事實進行陳述。”他繼續說道。
詹長清適時地打出手語,告訴琴現在發生了什么。
琴點了點頭,旋即將視線投向對面的張牧,臉上是強行克制住的猙獰和怒火。
張牧先是嘆了口氣。
“法官先生,這起嚴重的刑事案件,是我管理的失誤。”
他神情很是誠懇,言辭客氣妥當,“我理應為自己的失職付出代價,接受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