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的笑容有溫柔的露齒笑,微微提起嘴角的勉強笑,帶著得意的諷笑,以及最后殺人后扭曲的瘋笑,等等。層次感同樣很明顯,只不過乍一看沒有哭戲那么驚艷。
“除此以外,還有一些令人舒服的小細節。
“比方說,琴作為一個聾啞人,無論有什么動靜,他都聽不見,對此毫無反應,這點在現場表演時尤其完美。
“再比方說,無論別人做出怎樣的動作,琴的第一反應都是去看他們的手。”
阮紫雁總結道:“正是這樣毫無破綻的演繹,才能無形之中給觀眾強烈的暗示,將他們帶到這個故事里。”
“阮老師說的真好啊,的確如此,法庭那一幕,我都覺得是琴活生生地走了出來。”
主持人林宇欽感同身受地附和道。
表演的學問很深,需要注意的細節數不勝數,一個極其細微的姿勢都可能破壞掉表演的節奏。
在阮紫雁的講解下,秦絕整體表現給人的感覺就更精彩,一些觀眾都特別想問問她,到底是怎么同時注意到這么多細節的?腦子和身體能顧得過來么?
林宇欽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一是沉浸感,二是多練習。”秦絕的回答非常樸實。
“我比較常用的是第一種。”她進一步解釋道,“徹底浸入角色以后,很多小細節就會不知不覺地保持住了。不過,如果基礎技能,比如手語不達標的話,沉浸感也會降低,自己就會出戲了,所以還是二者相結合。”
“原來如此。”林宇欽連連點頭。
他隨即開了句玩笑道:“別看我們小秦老師年紀和藝齡都不大,但對表演藝術的鉆研可是很深也很刻苦啊!”
秦絕失笑,差點就沒收住看向林宇欽的慈愛目光。
“你們準備的時間只有兩周,從編劇到部分演員,已經能做到流利熟練地使用手語進行交流,真是很不可思議。”阮紫雁淺淺笑著,很感興趣的樣子,“有沒有人能講一下具體的細節?”
袁蕭、秦絕和其他幾個組員相互看了看。
“老師,我們學的是自然手語。”最后還是袁蕭為代表開了口,“這是聾人群體自然而然發展起來,并且經常使用的手勢語,類似我們平時的口語,表達上很簡短,也比標準的‘龍國手語’好學一些。”
龍國手語指的就是按照正常普通話語序來打手語,但在自然手語中,除了部分語序經常顛倒以外,很多詞語比如方向、語氣等都是通過動作和表情來表現,掌握起來相對簡單。
“再有就是……交流練習,硬著頭皮強行練,練得多了就熟了。”
袁蕭說到這里,看了一眼秦絕,才定了定神對評委的方向說道。
“我們在聾啞福利院住了將近兩周。”
他緊張中帶著鄭重,扔下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
“《熔爐》中聾啞孩子們的扮演者,是真正的聾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