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沉默著合上箱蓋,原路返回,離開洞口。
她蹲在幾十米外的樹上,伸手朝著天空中的雀鷹揮了揮,然后擎著右臂,讓受召而來的鷹穩穩抓在自己小臂上。
“所以。”秦絕另一只手順了順它的羽毛,看著它道,“有人在山里養熊取膽汁,守林人劉梁發現了這件事,于是被殺害了。”
雀鷹聽不懂她的話,只是不住地移動著腦袋,時不時“咕咕”叫著。
它在茫然,它只能帶秦絕來到這里,卻找不到那些人在哪。
秦絕從身上摸出一把冰刀,褪掉戰斗服附著在手指和掌心的部分,將刀握在手里。
林間氣溫加上她手掌的溫度,很快冰刀便有了融化跡象,融出的水在她掌心凝成個小小的水洼。
“辛苦你了。”
秦絕將手抬到雀鷹的鷹喙旁,看它低頭啄水。
她眉頭微皺,沉重的情緒宛若陰云密布在心頭。
看這鷹的表現,它是知道里面有頭熊的,可山洞里遮擋入口的巨石并非鷹能撼動的東西,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它曾親眼看到過一群人扯著鎖鏈,將那頭熊帶進了這個地方。
整件事情的走向變得更加明朗。
三至五人不等的惡徒選擇了這片荒涼的山林,將其作為藏私地,非法飼養一頭成年黑熊并榨取價值謀求利益。劉梁成為守林人后,無意中察覺了蛛絲馬跡,看見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并被他們發現,因此當即“失蹤”,連報警或傳遞消息都沒來得及,人就已經死去了。
隨后,殘殺了劉梁的那群人出于謹慎,將熊轉移陣地,換到了更加偏僻的山洞,并在林中小屋和洞內外布置了監視裝置若干,抽身離去,每隔一段時間才會過來給熊喂食,抽取新的膽汁私下售賣。
目前,除了有意掩蓋真相的那群人外,還沒有人知道劉梁死去的真實原因及其背后牽扯到的違法勾當。
只有這只鷹。
它親眼看見那些人帶著熊換了地方,就此離去。
也親眼看見了自己的主人被殘忍地打碎了骨頭,失去了性命,最后埋在林間小屋的后院,腐化成一具冰冷的尸骸。
秦絕靜靜看著鷹垂頭啄水。
這只忠誠的雀鷹無數次想刨出劉梁的尸骨,或許是它以為這樣能救他,或許是它想通知他的母親陳淑蘭,只是每每都被那些人阻撓,刨出來了便又埋回去,像逗它玩似的,不斷循環往復。
秦絕又轉頭望了望山洞的方向,眼珠一瞬變得猩紅。
她起了殺心。
倘若沒有陳淑蘭自我催眠似的夢囈,倘若沒有劉梁的慘死,倘若這群人只是找個地方精心飼養這頭熊,和它和諧相處,只是時不時在它同意下攫取一點私利,秦絕都不會這么快作出插手的決定。
“想報仇嗎?”她問。
掌心的冰刀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個指節那么長的刀尖。
雀鷹抬頭看她,叫聲溫馴:“咕咕?”
“那些人。”秦絕指著山洞的方向,“殺了劉梁,你要報仇嗎?”
人、山洞和“劉梁”這幾個字放在一起,這只鷹聽了霎時激動起來。
秦絕微微吸了口氣。
“行。”
她不介意順手幫了這個忙。
“阿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