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曼離職了,是她主動提交的辭呈。
“麗麗”
她疲憊地抱了抱為數不多的好友,對方幫她把行李箱拉進房間。
“看你累的,怎么了哇。”
麗麗心疼地摸摸許小曼的頭發。
“唉呀別提了,一天到晚加班還沒有加班費,工資拖了幾個月都不發,一問就是打太極,然后前幾天突然說有什么事要去銀行轉賬,還非要給法人代表確認,結果我們經理電話死活打不通,另一個能找的也找不到,最后拖拖拉拉終于打通了,他居然回家關機睡覺,我吐了啊明明上午才回了我一條語音消息,下午直接回家睡覺了就離譜”
許小曼癟著嘴大倒苦水,“然后終于銀行那邊給過了,又發現上頭給的密碼是錯的,我真的,呃啊,當時都要崩了,之后好不容易確認了密碼,銀行那邊又說這個不是我們公司的密碼,是子公司的密碼,反正就是又要問”
“我們經理真的很惡心,從來都不主動發消息的,只能你找他,他從來不找你,我們就又繼續發消息打電話這么問,明明是他們自己非要拖著不干事而且這個轉賬的死線時間是四點,根本沒趕上,最后還是我們打電話低聲下氣求人家給通融一下才交上去的,我麻了啊。”
許小曼說起來都心累,語氣越發沉重。
“然后我們回去的時候是我打的車嘛,我就跟王姐,就我那個舍友同事說車費,她說你自己找組長報銷,這都是公賬,我回去找組長的時候又被他單獨叫出去連批評帶灌雞湯,我說能不能先把工資給我,然后他一樣開始推責任,我實在受不了了,想了好幾天還是跑路了。”
“媽耶,這也太慘了。”
麗麗又抱了抱她。
“唉,不說這些了謝謝你收留我”
許小曼吸了吸鼻子。
“我馬上要去上班了,你先歇著,地址我發給你了可以直接點外賣。”
“嗯嗯好。”
許小曼點點頭,目送朋友出門。
她在沙發上躺尸了一會兒,點開和男友的聊天窗口翻記錄,對面的回復永遠都是簡單的一兩句,每一回都在道歉都在說自己很忙。
許小曼看著看著,越發累了。
她沉默地坐起來點外賣。這片區域離市中心遠,無人機飛不過來,只能點真人專騎配送,好在費用都差不多,許小曼點擊確認,餓著肚子癱了近一個小時,終于收到了電話。
“你怎么聯系不上啊”
那邊一開口就是急吼吼的。
“啊”
許小曼茫然又委屈地問,“所以你是”
“外賣”
那邊沒好氣地說,“你開門啊按門鈴按半天了已經”
“哦,哦哦,好的。”
許小曼忙不迭應聲,跌跌撞撞地小跑到門邊,朋友家里的設施她并不熟悉,瞇著眼好半天才從那個磨損得已經不成樣子的應答器上找到小鑰匙的標志。
“呼,可以了吧”
她咂了咂舌,嘟囔道,“什么急性子啊,就不能友好點”
結果又是十幾分鐘過去,毫無音訊,許小曼再次收到電話。
“你叫梯啊”
外賣員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啊”許小曼愣了愣,“什么叫踢等等,不好意思您那邊信號喂喂”
“什么啊”
她茫然地站在原地,餓得太久,胃酸上涌,還沒結束的月經又在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