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離不語,看了一眼凝神下棋的師傅,又朝窗外瞥了一眼,炎炎夏日,正午十分,這安王這是沒事找事,逛什么御花園啊。
“離兒,”見她出神,安王小聲喊了一聲。
仁宗皇帝朝他們看了一眼,“你們年輕人,沒事出去走走,御花園的花,開的不錯。”
玄機圣子拿著棋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
“是,”木離站起身,回了一聲,朝外走。
安王連忙攆了出去。
“安兒臉皮薄,性子弱,一點都不懂得哄小離兒。”仁宗皇帝笑著對玄機圣子道,在他眼里,木離還是兩三歲時哄人吃糖的小可愛。
玄機圣子默了默,隨手下了一子。
一子落下,滿盤勝負已分。
“圣子落子看似隨意,卻深有章法,令朕大開眼界,來,咱們再開一局。”仁宗皇帝朗聲大笑,棋逢對手,猶如得一知己,相愛相殺,令人生惜。
玄機圣子淡淡一笑,“是皇上分神,承讓了。”
仁宗皇帝一聽,笑意更勝。
福公公重新擺好了棋盤,退到一旁。
仁宗皇帝和玄機圣子又開始了新的一局。
福公公小心打量著這白衣圣人,模樣上乘,眸子清澈不沾染任何凡塵氣息,遇到這樣的對手,難怪皇上能不揣任何心思,放心下棋。
御花園里,
安王和木離走到一涼亭處,坐了下來。
正午當頭,恰是炎熱之時,誰會盯著大太陽暴曬啊,除非是個傻子。
木離可不敢,看見涼亭,自是要坐。
“離兒,這御花園可曾記得,不遠處還有你我共同種的梧桐樹。”安王五六歲的記憶,甚是清晰。
木離搖了搖頭,默不作聲。
應該說是,這一路,她都沒怎么開口,沒話說,倒是把矜持保持的淋漓盡致。
安王有些懷疑自己看花了眼,怎么會把她和那離楓酒肆的主子聯系到一起,雖說發現了那人的女扮男裝的身份,但也不一定就是離兒。
興許模樣有幾分相似,卻不盡然是。
這天底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一定是太思念離兒,才會在剛進偏殿之時,產生了錯覺。
對,一定是這樣,安王自我安慰,暗自解釋在內心深處。
木離瞅著不遠處的梧桐發愣,安王思緒卻跑到了九霄云外。
這曾經御賜的良緣,竟無話可說。
安王忽地從懷里掏出一塊東西來,“這玉佩給你。”
木離看了看,怔愣地瞄了他一眼,“安王爺既然娶了鳳家之女,也算應了皇上的賜婚,這玉佩,木離不能要。”
安王慌了神,低眉垂眼,“這是咱們的定情信物。”
“不,這是給鳳家的定親信物,鳳木心就算是側妃,也是鳳家之女,王爺莫不是想要鳳家兩個女子都嫁到安王府?”木離直視著他,一臉冷漠道。
安王身子微微顫了一下,努力穩住心神,緊張出口,“我……那時你的棺槨從鳳府抬出,你的庶妹妹,將玉佩還給我,我……我從來沒想過娶她,離兒,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