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丫頭就蹲在那一株小花前發愣,不曾想,不起眼的一株竟讓她畫成了一片花的海洋。
他瞅了一眼侍從,侍從趕緊遞上筆墨紙硯,大筆一揮,一蹴而就,“一朵忽先變,片墨顰芬芳,紫莧香依欄,入夢皆銀塵。”
“二哥,我先瞧見的,你怎么先題了詩。”明王一回神,發現二哥竟已經在畫卷上收筆。
“二哥腿腳不好,前面人太多,想過去,怕是這輪椅也挪不動。”睿王爺不說畫好壞,卻淡淡提了自己的腿腳不好。
明王本想發火,瞅了一眼他不能動彈的雙腿,將怒氣憋了回去。
“罷了,二哥喜歡,讓給你好了。”說完,他直接回身,離開。
睿王爺笑了笑,侍從很有默契地將他推到一旁空地。
安王見三哥扔了筆,氣呼呼地走了出來,便往前問了問,“三哥,你怎么不寫了?”
“不玩了,沒意思。”明王將不悅掛在整張臉上,好像誰欠了他幾千兩紋銀。
安王默了默,小聲提醒他:“三哥,這怕是為咱們選妃的鴻門宴。”
明王抬頭,直視了他好一會兒,轉瞬又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開口道:“隨意好了,反正本王到處游走,又不常在京都,娶誰有何關系?”
“怎么能隨意呢,成親是大事。”安王著急起來,一著急,臉又紅了。
“你三哥我府上側妃現成的就有兩位,再多上一個兩個,有區別?”明王就不愿意提這茬兒,六弟好歹也是娶了側妃之人,怎么還是這般不開竅。
“算了,我領你去看看二哥的詩作,本來是我看上的一幅畫卷,卻被他搶了先,一下子沒了興致。”明王不想跟他磨嘰,拉起他往回走。
安王小聲嘀咕,“都沒興致了,還去干什么?”
明王耳力甚好,一聽這話,恨不得拍他一巴掌。
沒興致和去看詩作,根本就是兩碼事啊。
他本來也想瞧瞧二哥的文采,只是剛才氣昏了頭,早知道先看清了再離開。
兩人過去,睿王已經離開那畫卷前。
安王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他,他一步錯,步步錯,晚一步,處處已趕不上矣。
明王瞅了一眼畫卷上的落筆,不看還好,一看,差點讓他拍了桌案。
那畫卷之上,不光有二哥睿王的詩作,還有老四恩王和老五昱王的墨跡。
明王一個生氣,奪過六弟手里的筆,直接挑了最頂處,揮墨如淋,“一朵兩朵三四朵,五朵六朵七八朵,九朵十朵無數朵,潁上草頭皆似現。”
這畫明明是他先看上的,不為其它,只為爭一口氣。
安王眉目微斂,小聲問他,“三哥,你知道這是誰畫的?”
“我又沒看背面,怎么知道是誰?你沒瞧見旁邊站著好幾個小太監啊。”明王剜了他一眼,為六弟這智商堪憂。
安王咽了咽嗓子,怔了好一會兒,低聲道:“三哥,我……我也喜歡這幅畫。”
“你喜歡就題詩啊,喜歡就動手,那么小聲做什么,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不過就是一幅畫,扭扭捏捏做什么!”明王這急脾氣,可沒功夫哄人。
安王拿回明王手里的筆,頓了好一會兒,還是落了筆,……
他戰戰兢兢寫好,才發現所有的畫卷之處,早已人去墨空,只剩眼前這一幅,幾個太監站在他旁邊,等著將畫卷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