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聽到墨的話語,易并沒有繼續說著什么,畢竟墨可是主將,他只能聽從著吩咐,而現在也的確只能繼續死守,等待著契機的到來,并沒有其余的選擇,至于之前的話語,那也只是盡著他自身的責任,將如今的情況匯報給墨知道罷了,如何決斷,不是他能做的,能做的,只是提出建議。
等易轉身離開。
呼~!
墨深呼了一口氣,將已經換了的第五把長矛放在一側,從身上沾滿血液的衣裳撕了一塊下來,隨意的為自己包扎一下左手臂上的傷。
左臂上可是被劃了一刀,卻不深,疼痛感早就已經過去,是在夜里受的傷,只是一直沒有時間包扎,拖到了現在,若是掀開墨臉上的面具,便能夠看到其的臉色有些蒼白的,畢竟一夜的廝殺,雖然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可在廝殺的過程中,血液可是一直在流淌著,加上長時間的拼殺,沒有休息過,如今還沒有倒下,那都是墨在死撐著。
若是可以,墨倒是想要直接躺在地上,動都不想動,可是不能!
趙軍退去,沒有繼續進攻。
秦軍將士們也是得以喘上一口氣,在墨的吩咐傳達下去后,除了那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并沒有其余任何的表情,進行著休息,各自做著各自該做的事情。
有的掏出沾有血跡的干糧啃,有的將戰死的尸體搬運下去,至于趙軍的尸體,卻是扔出了大營之外,還有的抬著傷勢重的傷員下去。
在這里,只能聽到腳步聲,沉重的喘氣聲,還有受傷的人所發出的呻吟聲,并沒有一名將士進行交談。
經歷著如同煉獄般的廝殺,諸多的同袍死在身側,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那里還有著什么其余的心思,恢復著體力,才是他們如今最為需要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唯有活到最后,才能去想。
凝重悲壯的氣氛也是在這一片天空之上凝聚著。
麻木,才是他們如今該有的表現。
就連墨都一樣,已經麻木了,就算一開始是有著諸多的不適應,可現在卻是已經麻木了,不會再去想著別的事情,因為適應不來,那倒下的人必會有著他一個,他不想死,就只能揮去手中的兵器,變成惡魔,一個會進地獄的惡魔。
戰場之上,并不需要仁慈之心。
“這血,怎么洗,都洗不干凈了啊!”墨看著自己的一雙手,低聲自嘲道。
在咸陽地界居住的一年多中,他可并沒有想過會如同現在這般的生活,可...,血跡可以洗掉,但心能洗么?
秦軍如此。
而趙軍同樣好不到那里去。
雖然趙軍分成了四支部隊,輪流的對秦軍大營發起攻擊,能夠休息恢復的時間也是比秦軍將士要多,但人總是會累的,更不用說還是長時間的拼殺,同樣是十分的疲憊,只是比秦軍將士好上一些而已。
這也正是趙軍退去,沒有繼續進行攻擊的原因之一。
但,更多的,還是另外的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