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陪我聊天吧。”
倒霉曉曉困得要死。看在他好歹算自己師兄的份兒上,給他個面子陪聊。她用手掌根兒撐著眼角,努力不合上眼。吸一吸手指殘留的薄膏清涼味道,還能提提神兒。
月上中天啦。
下半夜啦。
從來沒見到師兄一口念叨上兩個時辰的獨白,真是稀罕哎。
可是,他都說了些啥?
曉曉轉不動困倦到遲鈍的腦子。
呵,好困啊——
“……師妹你還記不記得,師父在世的時候,給我看過一卦,說我不宜往東南發展,命中還會有災禍發生。我現在明白啦,東南就是指的風臨城,災禍已經發生啦,嗚嗚。”
張張困到已經木掉得嘴巴,曉曉對師兄的一番鋪墊無感:“啥啊?你不想來風臨城?是啊,千辛萬苦!這一路走來可真不容易啊,險俞山的土匪,沙漠狼強盜,還有恐怖的妖怪,就連城門還差點沒進來。還好我們福大命大。切,什么金烏神庇護的古城啊,一點兒都不好玩也不安。別說你不想來,我也不想走這趟。”
祁北可不覺得自己“福大”。
“唉,師妹你沒聽懂。我還是覺得我不該來風臨城。我不是說我不想來。是我不應該來。我知道你們都想來的。畢竟能得到風臨城太史府的邀請,來這里表演大戲,能掙不少銀子。可我還是不該來。”
曉曉更加頭暈。自己這個師兄啊,平日里踹三腳不出一個屁,該說話的時候從來不說話,比悶葫蘆還悶;可不一定啥時候哪根筋一抽抽,一張口就沒人聽得懂叨叨些什么——你說一個大男人,廢話怎么比大爺大媽還多好幾倍呢?
這姑娘瞪著眼睛,努力把視線聚焦在祁北臉上,無奈她耳朵里頭好像塞了棉花,師兄的碎碎叨叨都變成了嗚嗚的風聲。
她很困啊。
“你說的災禍,到底是什么呀?”
“……”祁北說不出口。他害羞著呢。
曉曉正色道:“師兄,你又犯老毛病了。雖然說你總是‘開口死’,但該說的話,就要說啊。明明心里有事,就是悶著不說,叫我們猜。誰有功夫天天猜你想了什么啊。有話快說啦,不說我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