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的嘲笑聲讓祁北這個唯一很認真的人,顯得十分渺小。耳邊惡意滿滿的攻擊,根本無從停止。
拳頭捏緊,祁北又是羞赧又是不知所措,心情復雜:“你們,你們別去報告,別叫她……來。”
“呦呦,不敢見我們大人和夫人?說吧,心里藏了什么鬼?”
“你不是聲稱風臨不安?那你為什么不去報告太史府?跑來我們大人門前做什么?”
“你說的預言,有什么證據嗎?”士兵上前一步,逼問,“如果沒有證據,就是造謠鬧事,該抓著關起來。”
真是有口難辯。祁北暗叫不好,要是在被抓的情況下跟百靈夫人見面,那就太顏面掃地了,還不如一頭撞墻死了算了。他越慌張,說話越不經過大腦:“雖然我很想見你們夫……不不,”趕緊糾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是真心為了她好。可你們,還是趕緊離開風臨城吧。”
“大人和夫人離開君安采風一次,也是很不容易的。”士兵們彎下腰來,瞇起眼睛,“你有幾個膽子,敢命令大人離開風臨城?你怕死的話,自己先滾出城啊。”
“別廢話了,直接抓起來吧。”閑的沒事的士兵哈哈笑著逗弄,揮舞兵器夾擊,把狼狽的祁北從東趕到西。
“別打我,別打。”包子要是送到了,祁北或許會轉身就跑,可現在,他不能跑,只能盡量躲避周旋。
“真是笨手笨腳,刺客都像你這樣子的話,都不用勞煩我們大人動手,我們兄弟一人打你十個都沒問題。來來,過兩招玩玩看。”
“一大清早的,吵什么吵啊都?”灰黑色的大門終于開啟了一條縫隙,從里面傳出來了個慵懶又不耐煩的聲音,待轉眼看去,慢悠悠踱步出來個穿著綢緞睡袍的少年公子,發冠還沒梳起,揉著惺忪的眼睛,連連打著呵欠,滿相被打攪了的起床氣,一只手里還提了個金葫蘆。
祁北心里一咯噔,登時頭皮發麻——百靈夫人的弟弟秦摯,冤家對手啊,怎么這時候出現了,自己連門衛都還沒應付得了呢。
守門的侍衛們趕緊撤回,紛紛向那貴族少年行禮:“秦公子。抱歉打擾您休息。這兒來了個喊著要見夫人的家伙,還扯什么風臨城預言。屬下們見他呆頭呆腦,不知是什么意圖,還在盤問來歷。”
“誰啊,這么放肆?來,過來讓我看看。”其實秦摯早就從院子里聽到了祁北的聲音,抱著狠狠羞辱一頓的挑事兒心態,特意不遠萬里,癲癲兒從院子里跑出門來。
祁北被士兵們架了上去,懷里還死死保護著涼掉的包子。
摯兒故意眨了眨眼,做出一副完不認識的樣子,把眼前的人打量一番:“沒見過。不認識。”
士兵們立刻轟走:“秦公子說沒見過你,你還敢說認得我們夫人?趕緊走,走,別在這兒找麻煩。”
祁北氣急了,指著秦摯,結結巴巴:“你說謊啊。誰說、誰說沒見過?昨天、昨天,我們見過,你、你……姐……百、百靈靈……還請百戲團,有我,吃、吃、吃吃吃……”
摯兒搖著金葫蘆,哈哈大笑,言語無比流暢,彈珠炮似的:“癡癡癡癡,你就是個癡呆。說話我聽不懂啦。我不記得昨天見過你。昨天啊,我跟我姐的確請人吃了飯,可里面沒有你。啊,不對不對,我再想想,嗯,我忽然記得了,那群人里面,有個馬臉胎記的奇葩長相,不過,是你嗎?”
士兵們捧腹大笑,指著祁北的臉大加羞辱:“馬臉胎記,除了他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