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
祁北,在這時候再一次充分證明了何為“開口死”,何謂一句話惹毛好脾氣,他很是時宜緊跟上一句:“……雞、雞毛撣子會笑!”
“……”
嬉笑聲戛然而止,拂塵纏著他的親昵頓時化作云煙。
被稱作“雞毛撣子”的拂塵、觀棋者公子陽以及八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位亡王者石像般的靈魂,清一色沉默了。
可怕的沉默。
“啊哈哈哈哈。”
坐在世界之神寶座右邊金烏扶手上的小童笑得翻身掉下來,就落在不知堆積有多厚的人間奏折上面,剛才的王者風范一掃而光,轉瞬恢復了頑童模樣,踢著小短腿兒打滾兒,“雞毛撣子,哈哈哈哈,雞毛撣子,啊哈哈哈哈!”
拂塵氣得白毛微紅,就好像漲紅臉的人類,緩過神兒來的第一時間,圍繞風臨城的巨大棋盤,死命抽打著祁北的屁股,追殺著轉圈兒跑。
“你找死!”
“哇——救命啊!雞毛撣子還會說話!”
“雞毛撣子?雞毛撣子!說我是雞毛撣子??你要死!要死!!”
公子陽咳了一聲,主動給你追我攆的一人一“雞毛撣子”讓開路。
祁北摸爬滾打,邊跑邊喊痛,被抽了的手、脖子和屁股火辣辣得疼:“我想不起來那個詞兒是什么了,不都是撣灰的么。”
怒發沖冠的白拂塵把撣灰的“雞毛”一下子伸長出八丈,大白蛇一樣死死卷住祁北:“往哪里逃!”
“饒命!饒命!”祁北憋氣咳嗽,“我喘不過來氣了。”
白拂塵齜牙咧嘴,頂著祁北的鼻子搔他癢癢,故意讓他不能喘氣,還不忘惡狠狠逼問:“哼。雞毛撣子。你說你自己是雞么?”
“啊、啊、阿嚏!”祁北噴了白拂塵一身唾沫星子,很郁悶但是很認真地回答,“啊?我不是雞,我是人。”
渾身顫抖的白拂塵就像落水的狗一樣抖掉長毛上的水珠,一邊死死卷著祁北,一邊用手柄連續狠狠杖打他屁股:“你還噴我唾沫?你怎么不是雞了?我是你尾巴上的毛。說我是雞毛撣子,那你就是雞。”
“疼疼。”祁北捂著屁股直抽涼氣兒,敢情這該死的雞毛撣子下手這么狠吶,跟狼少有得一拼了,“你跟我有什么仇怨?干嘛說我有尾巴?我哪兒有尾巴?請你看清楚了,我是人不是畜生。別打了,疼死了。”
“打的就是你。記憶封印在這兒就罷了,就這兒的胎記。封印叫人砍破了,你怎么還不恢復記憶?”拂塵尖兒在祁北臉上搔來搔去,這里正巧是被狼少一刀戳中的右眼框,現在還鮮血淋漓,傷口里的肉往外翻呢,眼眶里的眼珠子大概已經碎掉了吧,哪里還看的出來胎記。
小童從奏折上移開了一點兒眼光,偷笑著看祁北。
公子陽吸了一口氣,看著祁北血肉模糊的右眼,驚訝于小童的說法居然得到了印證:“他眼睛上真的有胎記,就是所謂的封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