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感受到了有人在旁邊評論她,黑衣女子一個眼神殺向予輝,后者立刻低頭忙著啃包子,假裝什么都沒看見。
店家賠笑著端上來幾份大盤爽口菜:“客官不是風臨城人吧,我們這里早點都是小盤菜,只有晚膳才裝大盤。方才給客官盛酸辣黃瓜條的時候撿了一大盤,伙夫都驚了。”
女子丟下一兩銀子,叫店家一邊去別來打擾自己的清凈。
風臨沒有西澤的干燥,空氣中的水分永遠不會被太陽蒸發干,糊在臉上黏糊糊,跟剛才那叫人反胃的肉湯一樣惡心。黑衣女子又擦了一遍臉,皮膚剛剛干爽了些,緊接著繼續開始冒油。店家恰好開了一籠包子,蒸汽撲面而來,她被悶得窒息,抓了一把花生米奪門逃出。
——這里的氣候真是差到了極點!
一身黑衣服捂著皮膚極容易出汗,她又鄙視城中女子坦胸露肩,不肯脫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衣裳。吃的不好、氣候不好、睡得不好,西城門外差點兒被攔住不說,還遇上罕見的毒螞蟻群。一連串兒事情發生下來,她的脾氣能好?
可惡的莫知過!
那個臭娃不知道瘋鬧到哪里去了,害她都不能回去西澤烤烤那火辣辣的陽光,呼吸呼吸干爽的空氣!
想起大逆不道的師侄不僅隱瞞出逃,一路上竟然敢用她親自傳授的反追蹤術設置各種障礙,黑衣女子的胸膛里就燒了好幾把火,緊趕慢趕終于來了風臨城,清晨起柵的時候她第一個進城門,且不提差點兒被守城士兵攔在門外,腰刀都險些被沒收,還遇到了地下冒出黑螞蟻這等怪事兒。總之她心情極差,今天非得把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揪出來揍一頓不可。
一把爽口菜塞進嘴里,她立刻吐了出來,回頭大叫:“爽口?這東西叫爽口?他們家這是什么爛玩兒意?包包子放糖,熬湯放糖,連個花生米也放糖?你家糖太多了是吧?”
店家委屈極了:“不調味不好吃啊。”
黑衣女子腦袋一暈,算了,還是不吃了吧,省著找氣受。她腳底生風,街道上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得過去看個究竟,萬一該打該殺的師侄就藏在哪兒呢,路邊擺攤的精美發簪和珠寶配飾根本吸引不了她的注意。
來到路口不知方向,女子懷里有什么東西一動,她就挑選了南路。懷里那東西還在動,一會兒探出個小腦袋來——是西城門外驅趕走了黑螞蟻群的雪白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