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輕松擒住了祁北,祁北則愣愣地看著他,就這么著錯過了躲閃的最佳時機。
祁北有兩個疑惑。
其一,他想起河流的幻想中,正常的七尾是會轉動眼珠的,現在的七尾不管看什么東西,眼珠永遠固定在眼眶里的同一位置,是需要側臉或者轉身才能看到旁邊的事物,宛如僵硬的石頭一樣。
其二,幻象中的事情應該發生在予輝出海前,那就是十年前,而且看到七尾的確是七、八歲的模樣,可為何明明十年已過,予輝一身風霜上岸,比十年前蒼老了不少,可七尾還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面孔身形并無太大變化
祁北立刻想到那陰魂不散的黑色靈鴉。
難道被靈鴉摧殘了的不僅僅是七尾的神志,還有他身體的正常成長嗎
七尾轉過臉來盯上予輝,一邊伸手來抓,后者閃躲的速度也太慢了些,當然會被孩子不知輕重的手給精準抓住。
曉曉也終于叫出了生:“師兄小心呀快逃。”
就在這時,忽然從不知何方鉆出來個黑影,手握一柄出鞘胡刀,跟孩子在萬分之一秒內拋出的匕首“叮”的一聲撞擊,擊打出閃亮的火花。
“呀”七尾被迫后退兩步,松開了卡住祁北喉嚨的手,曉曉趁機從老乞丐懷里搶過寶貴的小罐子,掀開一道小縫確認了里面的是飛翅。
她興奮道:“師兄,我拿到啦唉我說,你不是金烏神使嗎不該很厲害嗎”
祁北有些郁悶,他本不該被鎖喉的。
晃過七尾、救下祁北和予輝的影子還能是誰,黑衣女子退卻一步半站穩了腳,詫異笑了一聲:“這孩子挺厲害的。”說罷飛身消失,不摻和眾人尋找飛翅。
七尾要還擊的,老乞丐開口阻止:“小侄子算啦。叔我留著飛翅也就是剖開了玩兒,不如拿去救人。”
飛翅既已得手,祁北腦中是風鈴上金烏和黑烏鴉交織的混亂場景,更無交戰之心,況且本就覺得跟老乞丐搶奪寶貝,心中有愧,連忙拱手道:“老伯伯,七尾,今日實在救人著急,冒犯了兩位,改日再登門道歉。”
老乞丐反倒很慷慨,或許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把住飛翅不交出來:“不必啦。拿走吧。”祁北和曉曉還沒來得及高興,二叔眼珠子滴溜咕嚕轉,跳躍的思維叫人很難琢磨,他忽然指著七尾,試探一般問祁北:“我這小侄子的心病要如何醫治”
祁北攤手:“老先生,我不是醫生,不懂得治病。”
老人似乎道出了,借給祁北飛翅的更深一層緣由:“你剛才瞧見了什么知不知道從根兒上怎么治”
祁北后脊柱發涼:“老伯伯,您說什么”
“七尾大腦壞死,就這樣兒了。”予輝插嘴評價,對這個親弟弟毫無同情心,與河流的幻象中奮力保護弟妹大相徑庭。七尾憤憤追打,嘴里單個吐字“壞,壞,壞”,予輝只好縮著腦袋躲到祁北身后。
祁北奇怪地看看予輝,這家伙鬧騰什么呢難道忘記了曾經非常努力要保護弟妹嗎又或者看到的河流幻象根本沒有存在過。
“哈哈,算了。趕緊去救人吧。”老人揮了揮手,重新要躺回地上。
二叔言語措辭十分模糊不清,祁北心中有個念頭揮之不去,總覺得看到河流中幻象的,不止他一人。可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用飛翅救人,可憐的小翠等解藥等了太久,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沒來得及救治,人死了,百靈夫人會怪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