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碎跳腳:“先給你自己建造個浮屠塔吧,那之后再想別人。我就問你,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她心里把你往哪兒放?叫我說,干脆不要理睬他們了,天底下這么大,什么時候人少過了?咱們重新找一個,找個配得上你真心的,難道不行嗎?”
“予輝他二叔也說什么我命里兩顆財星之類。”祁北緩緩地,越來越拉耷腦袋,聲音愈發沒有底氣,“天下是大,可像她那樣的只有一個。”
“瘋了!你喝了**湯。都到這地步了,她明擺著從來不管不顧你。”小碎抓著忙于做筆錄的說書老人的衣袖,“主人看他!您趕緊給他講講道理吧,這是個直腦筋不懂得轉彎傻馬,百靈夫人已經很清楚表明了,在她心里葉時禹最重要,其他人愛死不死的,她才不管呢。”
“小碎,你別這么說。”祁北抽抽鼻子。這一場百花大會上,自己要是真的死了,百靈夫人會流一滴眼淚嗎?
“真不明白你看上她什么了?說白了不就是一廂情愿嗎?好好,知道你最擅長單相思,可你追得也太沒尊嚴了。剛從陰曹地府撿回條命,回魂過來,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她?”
祁北支支吾吾,尊嚴?是啊,在她面前早就蕩然無存了。
“你這樣子,不僅耽誤了你自己,還影響了整座風臨城!”小碎按住老人做筆錄的手,“主人,您快說句話點撥點撥。”
“哈。”老人突然笑了,小碎眼睛放光,只等著來個金玉良言,徹底點醒祁北,沒想到,說書老人從來就不正經,他問祁北的問題,基本上是為了給說書的話本整理素材,“你究竟是要追姑娘,你是要把姑娘活埋了啊?”
祁北暈厥。
“來來,乖乖云駒兒,給我講講你當時是怎么想的?為什么把場永生花都打到百靈腦袋上?你就沒想過會把她給淹死嗎?”
“……”
小碎叫嚷:“主人你正經點!”
“不知道云駒兒現場上都想了些啥,我這本子沒法兒寫出來啊。”老人哈哈笑著,捻了捻筆頭,“快點說說吧,事關我這個故事接下來怎么寫。是出于什么原因?表白心切?還是自戀張揚?”
祁北臉紅脖子粗,怎么可能傻到給他再講一遍無法回首的鬧劇。
老人點了點頭,思考片刻,了然地在本子上寫下四個字:“用力過猛”。然后“嘖嘖”兩聲,語重心長叮囑祁北:“過猶不及。你還是不明白啊。人心這個東西,難測的很。若沒有一見鐘情,還得慢慢贏得。你太著急了。”
小碎嚷嚷:“您別再鼓勵他往前沖了。這都卷這整座風臨城沖到百毒蟲堆兒里了去啦。您可得好好訓訓他,叫他清醒一些。事已至此,我看這情劫啥的也別渡了,他腦袋后面是不是生了情根?直接拔掉算啦。”
祁北眼瞅著老人把這一切都記錄到了本子當中,天知道以他的腦洞會編出什么樣的夸張情節講給別人聽:“……那個……能不能別寫進去……”
“不行。”老人斷然拒絕,頗有了上臺說書的手舞足蹈,“永生花海淹風臨城,差點窒息心上人,花香召來百毒蟲,云駒兒甘愿為美人忍受毒蟲撕咬,屢次火攻不下,吹散蟲子滿天飛。這些都是壯舉啊,別地方聽不來的。”
小碎看著老主人一把年紀還跟個小孩似的,好笑地補充:“還有,心上人和丈夫齊齊中毒,唯一一顆解藥獻給他們夫妻。”
老人趕緊記錄:“對對,還有這一段,我差點兒忘了圈重點,不顧自己生死也要救情人和情敵。嘖嘖,可歌可泣。”